响的老木门。屋内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走廊长得没有尽头,头顶唯一一盏灯泡发出接触不良的嘶嘶声,忽明忽灭,如同垂死的警告:别往前走!
但我还是走了进去。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画。全是我小时候画的画!每一幅!画的都是那棵扭曲的老橡树!树下,永远站着那两个火柴棍小人!小的那个脸上潦草地写着“我”。而大的那个……脸的位置永远是那片吞噬一切的浓黑!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那片浓黑里似乎隐约浮现出一个字,一个用更深的黑暗勾勒出的字:
它。
就在我一脚踏进走廊尽头那个幽暗房间的瞬间——啪!所有灯光同时熄灭!绝对的、令人心脏停跳的黑暗!
我猛地惊醒!如同溺水者冲破水面,剧烈地、撕心裂肺地喘着气!脖子后面全是冰冷的汗水,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第一个反应是看时间!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白光:
03:17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不祥预感攫住了我!我像被电击般翻身下床,扑向那个存放着所有诡异包裹物品的五斗橱抽屉!
空的!
抽屉被猛地拉开!里面空空如也!我发疯般翻遍整个房间!床底!柜子角落!门缝!照片、画、夹着照片的旧书……所有那些来自“它”的物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些被撕开封条的、空空荡荡的包裹纸盒,像被吸干了内容的蝉蜕,静静地躺在那里。甚至连那本夹照片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也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连同那段恐怖的记忆,从时间的缝隙中彻底抹掉了!
我僵立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只空洞的抽屉,大脑因极度的恐惧和荒谬而阵阵发胀,嗡嗡作响。就在这时——
叮!
一声清脆短促的短信提示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如同丧钟!
我颤抖着抓起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睛生疼:
“快递通知”您的包裹(编号:十零四零零零五)已于 03:17 签收。
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仿佛刚刚浸入了伏尔加河最寒冷的冰水之中!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包裹就已经被确认签收!可我根本没看到任何东西!没有纸盒!没有声响!什么都没有!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撞,翻找着每一个角落,床底、柜角、门缝……哪怕是一张纸片!什么都没有!
这次的“包裹”,根本不是寄给我的。它是寄给了我的记忆!它精准地投递到了那个名为“03:17”的、尘封在童年黑暗角落的恐惧节点!
那晚剩下的时间,我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像一只等待天敌离去的幼兽,在无边的恐惧中煎熬。窗外天色刚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我就冲进了储藏室,像挖掘自己的坟墓一样,把那些尘封的小学日记本全刨了出来。我以前从未认真看过它们,只当是幼稚的涂鸦。但现在,我像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翻阅着,试图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叶戈尔·瓦西里耶维奇”,证明自己的存在并非一场被操控的噩梦。
终于,在一本最破旧、封面几乎烂掉的本子里,泛黄的纸页上,我找到了这样一段用铅笔写下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