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在敲打濒死的鼓点。我活下来了…暂时。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炉灶里的幽绿火焰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厨师”们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迟缓僵硬,我才鼓起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的遮蔽物,像惊弓之鸟一样爬出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木桶。
厨房里死寂一片。那些“厨师”如同耗尽了发条,僵立在各自的位置,如同恐怖蜡像馆里的展品。我蹑手蹑脚,避开地上黏腻的污迹,凭着模糊的方向感和求生的本能,摸索着穿过这片巨大的、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空间。终于,在厨房最深处,我发现了一条狭窄的、向上的木质楼梯,隐藏在堆积如山的空木箱后面。
楼梯陡峭,吱嘎作响,每一次踩踏都像是踩在腐朽的骨头上。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爬。楼梯尽头是一扇被厚重灰尘覆盖的小门。我用力一推——
冷冽的空气裹挟着伏尔加河特有的腥味,猛地灌了进来!门外是餐厅后巷!堆积着腐烂垃圾和污雪,但这是人间!是活着的世界!
我连滚带爬地扑了出去,贪婪地呼吸着冰冷但自由的空气,肺部因刺痛而剧烈起伏。我头也不回地狂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离那栋吞噬光线的教堂废墟,逃离奥布霍夫那令人窒息的、深红色的噩梦。
喀山城沉睡在冬夜的死寂里。我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租住的、位于城郊破旧公寓楼顶层的小房间。冰冷的钥匙在锁孔里颤抖了好几次才插进去。门开了,一股熟悉的、带着灰尘和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安全了?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窗外是喀山稀疏的灯火,遥远而冷漠。我哆嗦着摸到墙上的开关。
啪嗒。
惨白的光线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房间。也就在这一刹那,我的目光凝固在房间中央那张简陋的桌子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一本册子。
封面是廉价的烫金仿皮,烫着扭曲的花体字:《奥布霍夫服务圣典》。和我入职时拿到的那本一模一样。它冰冷地躺在那里,像一块墓碑。
一股寒意,比伏尔加河最深的冰层还要刺骨,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它怎么会在这里?!谁放进来的?!
就在我因这无声的恐怖而窒息时,一个声音,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地,开始在死寂的房间角落里响起。
刺啦…刺啦…刺啦…
刀叉在陶瓷盘子上刮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