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他将一张特写照片推到阿加菲亚面前——叶卡捷琳娜因剧痛和窒息而扭曲到非人状态的青紫色脸庞,指甲断裂翻起、沾满木屑和血污的手指,“人在氰化物中毒时有多痛苦吗?每一秒都像被烧红的铁丝从内脏里穿过,喘不上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烂掉。” 照片上凝固的绝望几乎要溢出纸面。
阿加菲亚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在强光下几乎看不见瞳孔。她看着照片,嘴角那丝凝固的、非人的弧度似乎加深了:“痛苦就对了,警官同志。” 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朽木,“我就怕他们……死得太轻松。”
卢卡申科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下颌的肌肉绷紧:“为什么在饭菜里下毒?”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陡增。
阿加菲亚发出一声短促的、仿佛来自胸腔深处的干笑:“呵呵…警察同志,我是个老太太,快入土的老太太。不下毒,难道拿刀跟他们两个壮年人拼命?” 她微微耸肩,带动着佝偻的身躯,假发边缘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在强光下闪过。
“我是问,” 卢卡申科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冰锥,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筒都跳了一下,“为什么要杀他们!叶卡捷琳娜·阿加菲耶夫娜,她是你亲生女儿!”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浑浊的深潭里捞出一点东西。
阿加菲亚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额前一丝并不凌乱的假发。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从容。“如果我这辈子……只为了完成一件事,”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就是杀了叶卡捷琳娜和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细节我都交代了,清清楚楚。两条人命,该上绞架就上绞架,该挨枪子就挨枪子,我认。”
“杀人总得有动机!” 卢卡申科强压着怒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再问一次!为什么?!”
阿加菲亚沉默了。惨白的灯光下,她脸上深壑般的皱纹仿佛在缓缓移动。她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浑浊的眼珠直视着卢卡申科锐利的双眼:“为民除害,大义灭亲。” 说完,她似乎觉得这说法极其荒谬,竟真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哑的、破碎的“咯咯”笑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无比刺耳。
卢卡申科和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奥尔加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混杂着震惊、困惑和一种“这老太婆彻底疯了”的判定。
卢卡申科深吸一口气,换了策略。他侧过身,指了指紧闭的审讯室铁门:“听见外面那些声音了吗?阿加菲亚·彼得罗夫娜?全是维堡的老邻居!他们堵在警局门口,举着牌子,嚷嚷着要替你作证!他们不信!没人相信你会杀自己的女儿!面包房的玛尔法、斯捷潘老师、还有那个哭得快昏过去的老谢尔盖!他说你经常帮他照顾小孙子谢廖沙!说你是维堡最善良的老太太!”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试图撬动心防的煽动性,“如果有隐情,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你!”
阿加菲亚猛地抬起头,脸上那些被精心描绘的、象征衰老的皱纹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而瞬间舒展了一些。她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惊讶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女警奥尔加:“您的意思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探究,“杀两个人……还能不死?”
“阿加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