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脆弱的一环。终于,别墅沉重的大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一个裹在昂贵白色皮草里的纤细身影匆匆闪了出来。是薇拉。她没有走向停在车道上的任何一辆豪车,而是径直走向别墅区深处更幽暗的、通往一片黑沉沉松林的小径。她走得很急,低着头,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尼古拉的心脏猛地一缩,机会!他立刻从藏身处闪出,像一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努力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小径蜿蜒深入松林,浓密的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天光,只有积雪反射着一点惨白。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踩雪的咯吱声和尼古拉自己粗重的喘息。松枝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垂死者的叹息。薇拉似乎对路径很熟悉,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白色的皮草在黑暗中像一团移动的、不祥的幽光。
“薇拉·谢尔盖耶夫娜!”尼古拉压低声音,在距离她大约十米远时开口喊道,声音被寒风吞噬了大半。
前方的白色身影猛地顿住,如同被无形的线勒住。薇拉缓缓转过身。借着积雪微弱的光,尼古拉看到她年轻的脸庞在皮草风帽的阴影下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完全没有之前聚会时那种恍惚。她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别怕,”尼古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他向前又走了几步,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关键文件的复印件——那些指向“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的转账记录和别墅产权证明,“我只是需要和你谈谈,关于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先生,还有奥列格神父。我知道你认识他们。这对你很重要,薇拉·谢尔盖耶夫娜,说出真相,才能保护你自己。”他试图把文件递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毫无征兆的、异常猛烈的狂风从林间狭道中呼啸着冲来!卷起地上大片的积雪,如同白色的沙尘暴,瞬间迷住了尼古拉的双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文件脱手飞出,被狂风卷着,像一群惊慌失措的白鸟,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林莽深处。几乎在同一刹那,尼古拉感到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那力量不属于风,它带着一种明确的、充满恶意的推搡!他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在厚厚的雪地里,公文包也甩脱了手。
“谁?!”他惊骇地抬起头,慌乱地摸索着眼镜。四周只有狂风的咆哮和被卷起的雪雾,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薇拉的影子?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串迅速被新雪覆盖的凌乱脚印,指向松林更深处。他刚想挣扎着爬起,一阵强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脖颈。他猛地转头!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棵巨大的、虬枝盘曲的老松树下,站着一个“人”。不,那更像一个由阴影和噩梦拼凑的轮廓。高大,异常瘦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沾满污渍的灰色工作服。最恐怖的是他的头部——完全被一个老式的、锈迹斑斑的、带有巨大圆形玻璃目镜的工业防毒面具所覆盖!那玻璃目镜在雪地的微光下反射着两点浑浊、空洞的光,如同昆虫僵死的复眼。面具的进气阀随着某种无声的节奏微微翕动,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他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注视”着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