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油脂,在瓷杯内壁映出扭曲的人脸——那脸似乎在微笑,又像在哭泣。
"或许系统登记有误?"伊万将产权证推过堆满文件的办公桌。格里戈里耶维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镜片蒙上雾气。伊万瞥见对方领带夹上刻着"1937"字样——那是斯大林大清洗的年份,空气中突然弥漫起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格里戈里耶维奇从抽屉里取出厚重的档案袋,牛皮纸封面布满霉斑。他用颤抖的手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模糊的表格:"B2142,产权人:苏沃洛夫·Н·И,购入日期:1992.03.17"。表格边缘有手写的批注:"原13号车位,因规划调整更改为42号"。字迹在伊万注视下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当夜伊万在车位四周安装了运动相机。红外镜头捕捉到三只野猫在车顶跳跃的轨迹,但当画面快进到03:33时,所有影像同时出现雪花噪点。恢复后的画面里,丰田车门上多了用钥匙刻出的西里尔字母:"还我"。字母边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反复描摹过。
妻子玛丽亚在查看划痕时忽然尖叫。挡风玻璃内侧不知被谁用口红写满"死亡",字迹在暖风空调开启后,竟像活物般顺着玻璃蜿蜒游动,最终聚合成滴血的东正教十字架。那些"死亡"字母在游动过程中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像"还我",时而又变成"骨"。
"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玛丽亚颤抖着抚摸玻璃,指尖沾上暗褐色物质,"闻起来有铁锈味..."伊万突然注意到,十字形的裂痕恰好对应着契据编号的笔画走向——"42"的每一笔都与十字的横竖构成对应。
大寒节气那夜,伊万家的水表在凌晨三点疯狂旋转。物业维修工撬开管道井盖时,锈蚀的阀门正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顺时针转动,铸铁表面凝结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冰霜。那冰霜呈现出血红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像是被冻了三十年的老冰,"维修工嘟囔着,扳手突然从手中滑落,在楼梯间弹跳着发出类似人声的闷响。那声音依稀可辨是"救救我",维修工脸色煞白地画了个十字。他脖颈上挂着的东正教十字架突然变得滚烫,在皮肤上烙出十字形的红印。
伊万在查看泡坏的橡木地板时,发现水渍在复合地板上呈现出诡异的对称纹路——正是苏沃洛夫家阳台窗户的形状。那些水渍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玛丽亚从浴室出来时脸色惨白:"水管里流出来的水是温的...可暖气还没开。"她指尖还滴着水,水珠落在地板上时发出"滋"的声响,像滴在烧红的铁上。
次日清晨,伊万在信箱发现张泛黄的照片。相纸边缘印着"列宁格勒78年"的暗记,画面里是尚未建成的B2栋地基,数十个穿工装的模糊身影在地基坑道里劳作。照片边缘有烧焦的痕迹,焦痕组成细小的文字:"我们在等你"。
当他将照片对着阳光细看,那些人影竟在显影液作用下显现出绳索勒痕。显影液在阳光下蒸发,焦痕文字逐渐变化,最终变成"42=13"。伊万突然想起,契据编号出现双重曝光时,"42"旁边浮现的正是褪色的"13"。
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他们在混凝土里等你"。字迹遇热开始融化,最终变成暗红色的"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