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以及一种认为个人情绪波动可能招致更大灾祸的集体性压抑。
伊戈尔明白了。他的人生课题——他那容易招致麻烦的“认真”和暴脾气,他在圣彼得堡的遭遇,他被放逐到此地——全都是这个巨大而荒诞的轮回的一部分。罗刹早已嗅到了他这块“鲜肉”的味道。他之前的每一次愤怒咆哮,每一次恐惧战栗,都是在重复相同的、致命的答案,不断地加固着自己的囚笼。
现在,他必须学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决定性的夜晚来临了。暴风雪前所未有地猛烈,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碎。小屋在风中呻吟,如同垂死的巨兽。电力早已中断,备用发电机也哑火了。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寒冷。空气腥甜得令人作呕。
它来了。
不止一个影子。
三个模糊、扭曲的黑影从房间的不同角落渗漏出来,拖沓着,吸溜着,带着一种集体狩猎般的迫不及待。它们感受到了伊戈尔这个“优质食源”最近的“短缺”,变得焦躁而贪婪,决定一次性地攫取大餐。它们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灵魂。
伊戈尔坐在壁炉边唯一的椅子里,裹着厚厚的毛毯。炉火是唯一的光源,将黑影们扭曲跳跃的倒影投在墙上,显得更加庞大恐怖。他的心脏试图撞破胸腔,原始的恐惧像电流一样击穿他的四肢。尖叫堵在喉咙口。
但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了。
呼吸。缓慢。深入。感受冰冷空气进入肺部,略微温暖后呼出。注意力集中在呼吸的声音上。忽略那沙沙声。忽略那吸溜声。忽略那几乎要撕裂皮肤的恐惧。
一个黑影贴到他面前,那冰冷的、贪婪的空洞感几乎冻结他的脸颊肌肉。吸溜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恐惧来了。”伊戈尔在心里默念,像念一句咒语。“但我不喂养你。”
另一个黑影用那模糊的、非手的部分拂过他的手臂,刺骨的寒冷穿透毛毯。
“寒冷来了。但我不喂养你。”
第三个在他身后盘旋,沙沙声密集得如同雨点。
“烦躁来了。但我不喂养你。”
他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座冰山,一个空洞。他接纳所有感觉,但不给予任何情绪上的回应。不抗拒,不挣扎,不恐惧,甚至不“希望”它们离开。任何“希望”都是一种投入,一种关注,一种食料。
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一小时。他在与自己的本能打一场战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艰难。汗水从他额头渗出瞬间变得冰冷却不是因 为寒冷而是因 为极度的精神消耗。他颤抖,但竭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
黑影们变得焦躁不安。它们围绕着他疯狂旋转,沙沙声变得尖锐刺耳,吸溜声变成了不满的、嘶嘶的咆哮。它们试图钻入他的脑海,用冰冷的幻觉攻击他——他看到废矿深处扭曲的尸体,看到圣彼得堡的同事在嘲笑他,看到自己冻僵在雪地里的场景。
伊戈尔看到了,感受到了,但他在内心最深处置身事外。“只是影像。不是真的。我不喂养你。”
它们扑上来,穿过他的身体。
没有实体的接触,但一种绝对的、剥夺性的寒冷瞬间席卷了他,仿佛内脏都被冻结。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