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她的“脸”挂在收款机上方,扭曲变形,嘴巴的位置是一个投币口。
“支付,”金属摩擦声从投币口里传出,“否则永远留下。”
她一只由弹簧和杠杆组成的、锈迹斑斑的机械手伸向伊戈尔,摊开。手掌里放着那枚一九八八年的旧戈比。
伊戈尔全身冰凉。他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想掏出点什么——也许是钱包,也许是钥匙——但他的手指却碰到了别的东西。冰冷、金属、圆形的…
他掏出来。不是他口袋里的任何东西。那是七枚老旧不堪的游戏币,一九八四年版,边缘粗糙。每一枚上面都刻着细小的西里尔文字,像是由极细的针尖刻上去的:
“我们终究会成为自己嘲笑过的幽灵。”
玛尔法太太的机械手猛地向前一伸,攫取了那些游戏币。硬币被塞进投币口,发出沉闷的“当啷”声。
青铜收款机内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无声的蓝色电弧,瞬间吞没了伊戈尔的所有意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惊醒过来。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射入。他躺在自家客厅的长沙发上,身上盖着熟悉的、有点扎人的羊毛毯。电视关着。房间里弥漫着煎蛋和香肠的香气。
“醒了?”柳德米拉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锅铲,脸色正常,眼神清晰,带着一丝关切,“做噩梦了?你昨晚买完烟回来,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打呼噜像头熊。”
伊戈尔坐起来,心脏仍在狂跳。他疯狂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干燥,温暖。没有水渍,没有铜绿,没有冰冷的黑海水。手指触摸脸颊,触感真实。
是梦?一个无比真实、无比恐怖的噩梦?
他松了一口气,几乎虚脱,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妻子。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睡裤口袋…
他的手指僵住了。
口袋里有东西。沉甸甸的,冰冷坚硬的圆形物体。
他缓缓地将那些东西拿出来。
七枚游戏币。一九八四年版。边缘粗糙。他颤抖地将它们摊在掌心,凑到阳光下。每一枚上面,都清晰地刻着那行细小的西里尔文字:
“我们终究会成为自己嘲笑过的幽灵。”
那不是梦。
当天晚上的《下诺夫哥罗德真理报》第二版右下角,有一则不起眼的奇闻报道:本市多处发生集体癔症事件,数名中年居民均声称见到已故亲友邀请他们品尝一种名为“高高乐”的复古饮料。知名心理学家接受采访时归因于经济衰退与社会压力导致的中年危机和集体怀旧情绪失控。报道末尾例行公事地提到,市政部门表示关注,但唯独完全忽略了报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所有事发地点后续的水质抽样检测都显示,铅及其他重金属含量莫名超标,其峰值曲线,与一九八六年那次遥远灾难后监测到的数据特征,完全相同。
几天后,伊戈尔·彼得洛维奇再次来到伏尔加河边。寒风依旧,河面漂浮着零星的冰块。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七枚沉重的游戏币。它们像七只冰冷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想起谢尔盖泡胀的脸,想起玛尔法太太的青铜心脏,想起妻子瞳孔里的镰刀锤子,想起天花板上勃列日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