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不是纪念胜利,而是纪念失去的——刻着所有受害者的名字,包括那些自愿放弃思维的人。
伊万经常拜访格里高利。老教师住在安静的疗养院,快乐地从事简单园艺工作。有时,短暂清醒时刻,他会紧握伊万的手,眼神充满旧日的锐利:“记住,伊万,真正的地狱不是思考太多或太少,而是禁止他人以不同方式思考。”
然后迷雾会再次笼罩他的眼神,他回到简单当下,哼着无名小调,修剪玫瑰。
伊万离开时总是思考:我们中最疯狂的是那些从未怀疑自己理性的人,还是那些拒绝一切理性的人?
科洛姆纳的伤口慢慢愈合,但伤疤永远可见。在某些夜晚,居民报告看到幽灵般的灰雾在街道飘荡,但接触时消散无踪——也许只是幻觉,或是系统残留。
更持久的是认知回声:市民偶尔会体验到奇怪的思维共享瞬间,理解通常无法理解的观点。这成为科洛姆纳秘密宝藏——提醒他们:真正可怕的不是思维差异,而是拒绝差异的思维。
伊万和丽莎结婚那天,整个城市体验到罕见的共识时刻——不是思维统一,而是多样性的和谐。在那一瞬间,科洛姆纳每个人都感到与他人的深刻连接,同时完全是自己。
然后时刻过去,生活继续。但偶尔,当两个市民争论时,他们会突然停顿,微笑,说:“也许你有点道理”——然后继续争论,但带着新的尊重。
正如格里高利在某个清醒时刻曾说:“认知不是单色光,而是光谱。我们需要整个光谱才能看见完整人类。”
而在他简单的大部分日子里,他只是修剪玫瑰,感到太阳温暖,满足于存在本身——这也许本身就是一种智慧,提醒着平衡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