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传送带的编号,考卷上的文字扭曲成流水线的参数,连伏尔加河的波光都化作了永动的齿轮。
“看啊!”莫罗佐夫的声音带着狂喜,“高学历螺丝钉的终极形态!思想纯度100%,服务年限无限延长!你本该骄傲——多少人连被拧进核心机器的资格都没有!”他猛地一扳!伊万最后的意识里,是自己被安装进一台庞大机器的瞬间:视野豁然开朗,又骤然狭窄——他成了机器心脏处一颗微小的螺丝钉,视野所及只有旋转的齿轮和飞溅的油星。传送带轰鸣着,将无数新“零件”送入腹中:那个背地理学知识点的男孩,他冻红的手指已变成螺栓;柳芭含泪的脸,正被系统扫描评估“生育价值”;甚至扎伊采夫得意的金牙,也将在某天被拔下重铸……
伊万·伊万诺维奇·沃尔科夫,出厂编号SK-1945,副博士学历,被确认为“完美螺丝钉”。他的质检报告显示:服从性A+,耐心指数超标,洗脑纯度99.9%,服务年限预估:直至机器永恒。
在萨马拉伏尔加河畔的旧货市场,那个卖《伏尔加河地理志》的小贩又进了一批新货。他抖开一块破布,露出几本崭新的证书:红皮烫金,印着“国家标准化与质量认证局”徽章。小贩吆喝着:“刚出炉的合格证!副博士级!包你拧进核心流水线!”寒风卷起一张证书的边角,露出内页的钢印小字:
“兹证明:持证者已通过终极质检,成为社会机器中不可替代的精密零件。其价值不在于生存,而在于永动。”
雪又开始飘落,无声覆盖了萨马拉的街巷。伏尔加河冰层下,仿佛传来千万颗螺丝钉在传送带上“咔哒咔哒”的啮合声——那是被洗得最干净的灵魂,在永恒服役中发出的,最标准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