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暖意的、如同光絮构成的生物从雪地下钻出。
它伸出手【或类似肢体的部分】,想要触碰。
但那光絮生物在接触到它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并非声音的恐惧悲鸣,瞬间黯淡、消散,化作一小撮冰冷的灰烬。它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内部那空洞的刺痛感加深了。
【……无法触碰……温暖……只会……带来……毁灭……】
——它遇到了一群在极光下迁徙的、由纯粹寒冰能量构成的元素生物。
它们似乎没有感知到它的“异常”,允许它跟在队伍末尾。
它沉默地跟着,模仿着它们的移动方式,试图融入。
但很快,它发现那些元素生物彼此之间传递着一种微弱而欢快的能量波动,那波动让它感到……不适。
它无法理解,也无法产生共鸣。
它就像一个黑洞,沉默地存在于那片欢快的能量场中,逐渐地,它周围元素的辉光开始变得黯淡,移动变得迟缓。
最终,整个队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四散逃离,留下它独自站在原地,周围是一片比其他地方更暗淡、更“死寂”的区域。
【……无法融入……生命……只会……带来……死寂……】
——它蜷缩在一个背风的冰窟里。
外面是狂暴的风雪,极光在雪幕后扭曲成狰狞的鬼影。
它感到一种……类似“孤独”的东西。
但它无法确切地定义这种感觉。
它只是觉得,这片天地很大,很空,而它很小,很……多余。
风雪的声音像是无数亡魂的哭泣,极光像是嘲弄它存在的、不断变幻的鬼脸。
【……世界……充满……痛苦……与……嘲弄……】
这些记忆碎片,都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自我否定的灰暗滤镜。
每一个事件,都被“啃噬者”的现有意志解读为对其“无用”和“错误”本质的证明。
它感受不到希望,因为它被设定为无法感受【白王后的判定】,而它后续的经历,又被它自己用来不断强化这个设定。
米勒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下沉。
这些感受太真实,太有说服力了。
如果连存在的意义都被彻底否定,如果与世界的一切互动都只带来更深的痛苦和疏离,那么,除了走向更深的绝望,还能有什么出路?
场景再次切换。
他来到了一片地域。
这里是极光荒原与霜语山脉的交错地带。
地势开始起伏,远处可以看到巍峨的、被冰雪覆盖的山脉轮廓。
此地的极光似乎受到了某种地脉的影响,变得更加狂暴、混乱,色彩也更加偏向不祥的深紫与暗红。
它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它想停,而是因为它……走不动了。
不是体力耗尽,而是一种源于存在本身的、彻底的疲惫。
那空洞的刺痛已经弥漫到了每一个角落,那无数次被“证实”的无用和错误,像沉重的锁链,拖住了它。
它抬起头,望向那片狂暴的、仿佛在嘲笑它的极光,望向远处那沉默的、拒它于门外的山脉。
一个念头,或者说,一种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