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侍抬着廷杖走进殿来。那廷杖是用上好的枣木制成,通体油亮,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用的。
曹太后看着顾廷烨,语气冷硬:“你以为哀家不敢打你?今日便让你知道,即便是有功之臣,恃宠而骄也不行!”
顾廷烨没说话,只是缓缓脱下身上的朝服,又解开里面的素色衬袍,露出上身。当他转过身时,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背上、肩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是箭伤,有的是刀伤,还有几处烫伤的痕迹,纵横交错,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那取廷杖的内侍手都抖了,拿着廷杖的手迟迟不敢落下,呐呐地说:“太、太后,顾将军身上的伤……奴才不知从何处下手……”
“怎么下不得手?”
曹太后嘴上依旧强硬,可目光落在那些伤疤上时,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她忽然想起兖王兵变那年,宫城被围,是顾廷烨带着殿前司的禁军,浑身是血地从宫门外杀进来,把被困在福宁宫的先帝和她救了出来。
后来南边的天圣教叛乱,他也是带着兵,平定了叛乱才回来……
去年西夏犯境,又是顾廷烨领兵出征,在边关守了三个月,硬生生把西夏人打退回去;
这些伤疤,哪一处不是为了赵家的江山挣来的?
顾廷烨见太后眼神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声音里多了几分恳切:“娘娘,臣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为了守护大周朝的江山,守护先帝和陛下。臣忠于先帝,忠于陛下,万死不辞!今日之事,臣知罪,但臣从不后悔替陛下分忧。”
“万死不辞……”
曹太后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里的火气一点点泄了下去。
她看着顾廷烨背上那道最深的刀伤。
那是兖王兵变时留下的,当时大夫说再深半寸,就伤到肺腑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顿廷杖,竟有些打不下去了。
“罢了。”
曹太后转过身,背对着顾廷烨,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起来吧。哀家知道你是忠臣,只是……只是皇帝,太过心急了。”
顾廷烨闻言,心中一松,连忙谢恩:“谢娘娘恕罪。”
“玉玺的事,哀家也不跟他争了。”
曹太后走到案前,拿起桌上的茶盏,却没喝,只是看着茶水的倒影,“只是你告诉皇帝,江山是赵家的,他要好好守着,别辜负了先帝的期望,也别辜负了百姓的信任。”
“臣遵旨,定将娘娘的话转达陛下。”
顾廷烨站起身,慢慢穿上衬袍和朝服,动作间因牵动伤口,额角渗出了细汗,却依旧保持着臣子的礼仪。
曹太后摆了摆手:“你退下吧。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别再这么莽撞了。”
“臣谨记娘娘教诲。”顾廷烨再次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偏殿。
走出坤宁宫时,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朱红的宫墙上,暖融融的。
顾廷烨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刚才跪下时有些发麻的膝盖,心里想着,总算是把这事儿应付过去了。
他刚走到宫门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过来。
是小公爷齐衡。
齐衡如今在御史台任职,穿着一身红色的朝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