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贪玩误事,更要以岩桑为戒——读书明理才能趋吉避凶。”
1743年三月初,朝鲜省巡抚衙门。
香案早已备好,李昑率一众官员跪伏于青石板阶前。
紫禁城来的钦差太监抖开明黄绢帛,尖锐的嗓音刺破凝重的空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朝鲜毗连中土,素称恭顺。今既内附,宜更定疆理。着将朝鲜省更名为安东省,取'安抚东疆'之义,承唐时安东都护府旧制,以彰朕怀柔绥远之德。
……钦此!\"
李昑的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喉结滚动却未敢出声。
待绢帛卷起的窸窣声止,那太监忽俯身低语:\"皇上还有句体己话——\"他刻意顿了顿,蟒袍袖口掠过李昑颤抖的官帽,\"迁民之事若再拖沓,这巡抚的椅子…可就得换人坐了。\"
李昑闻言,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松——比起朝鲜更名这等虚名,他更忧心自己的顶戴能否保住。
此刻得了准话,当即重重叩首:\"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加快迁民进度,不负皇上重托!\"
待宣旨太监的仪仗远去,李昑仍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李昑缓缓起身,官袍下摆沾着的尘土都忘了掸去。
\"大人...\"身旁的师爷刚要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红河、澜沧两省的传闻,李昑并非不知,作为朝鲜故王,他仍记得每年春耕时,百姓在景福宫外高呼\"万岁\"的声音。
举起屠刀砍向自己的子民?他做不到。
但如今...
李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清官服,又抬头望向衙门外攒动的人头,突然觉得那些等待施粥的灾民面孔如此陌生。
李昑转身,松开袖中攥紧的拳头,低声对师爷说:“即日起,安东省土民赋税翻三倍!
此外,让各州县组织患病百姓,去沿海港口登船,就说是大清恩典,接他们去治病。”
……
寒风裹挟着冰碴子掠过安东省的街巷,药铺门口蜷缩的病人咳着血沫,眼巴巴望着门板上“痘苗售罄”的告示。
角落里,几个富商模样的人压低声音交易:“三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上个月李员外家千金,就是用这玩意儿吊回半条命。”
当“朝廷组织病患渡海赴大清救治”的告示贴满城墙时,破庙、贫民窟的人疯了般往港口涌。
瘸腿的张老汉拄着枣木拐杖,沙哑着嗓子问衙役:“官爷,这船...真能把咱送到能救命的地方?”
“皇恩浩荡,岂会有假!”衙役踹开挡路的破筐,甲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船上都是从京城来的太医院大夫,比你们这些土郎中强百倍!”
安东省北部重要港口——元山港,检疫站龙旗在桅杆上猎猎作响。
数千名满脸病容的土民裹着破棉被,在码头排成长蛇阵,溃烂的痘疮渗出脓血,将脚下的石板染成斑驳的暗红。
\"安静!一个接一个来!\"衙役抡着皮鞭抽打地面,\"船上都是京城太医院的圣手,还怕治不好你们这点毛病?\"
\"话音未落,队伍里传来孩童的尖嚎——一个妇人怀中的幼儿突然抽搐,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