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正沿街巡逻,见有孩童追逐打闹,便上前劝导。
赵勇低声道:“听说今年警察局下了狠功夫,不光整治街面,连夜间宵禁都改了时辰,商户们都说生意好做了。”
刚到王府门前,老管家承安迎上来请安,递上一叠近期的《中华日报》。
允禄随手翻开,头版便是“宗室贪腐案审结,十余家涉案府邸查抄”的消息,配图里熟悉的王府匾额被封条覆盖。
允禄心中猛地一震,这些被抄家的宗室不乏当年与他同辈的亲眷,皇上竟真能下此狠手?
“承安,这案子详情如何?”允禄沉声问道。
承安叹道:“王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多罗克勤郡王庆明、多罗顺承郡王锡保等宗室,不满傅鼐致仕和宗人府新规削了他们的特权,便串通地方官员,以‘水土不服’‘身染微恙’为由集体递辞呈要挟朝廷。
皇上直接准了,派新官一查,竟查出他们不少贪腐勾当,龙颜大怒,不光抄了家产,还革了宗籍。
如今京中宗室都收敛了,再不敢像从前那般横行无忌了。”
允禄听完,眉头紧锁,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祖宗定下的规矩,原是想护着宗室,到头来反倒成了他们骄纵的由头。
皇上这雷霆手段,是疼也是警醒啊……只是这抄家革籍的滋味,终究是自家骨肉尝了,听着便心头发沉。”
允禄走进书房,望着熟悉的陈设,却觉得这京城既熟悉又陌生。
商贸的繁盛、新政的普及、吏治的严苛,处处透着皇上雷厉风行的手腕。
赵忠端来热茶,见允禄望着窗外沉思,轻声道:“王爷一路劳顿,要不要先歇息?明日再进宫复命不迟。”
允禄摇头,指尖在案上轻叩。
“备车,我现在就去见皇上。”
……
养心殿。
允禄掀帘而入时,脚步带着些微风尘仆仆的沉滞,弘历抬眼便瞧见他——往日里虽不算白皙,却也透着宗室亲王的体面,此刻脸颊被高原日光晒得黝黑发亮,连眼角的纹路里都像是嵌着洗不净的沙砾,袖口更是磨得发毛。
“六叔可算回来了。”弘历搁下朱笔,语气里带出几分真切的关切,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金川那地方,日头烈、风如刀,看这模样,定是没少遭罪。”
允禄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微哑:“为皇上戍边办事,是臣的本分,谈不上‘遭罪’二字。”
“坐吧。”弘历抬手示意他在侧首的梨花木椅上落座,又吩咐李玉。
“给六叔上碗热参茶,温着些的。”待茶盏送到允禄手中,弘历才缓缓道,“这一年多在金川,辛苦你了。”
允禄捧着温热的茶盏,指尖微颤,忙起身辞谢。
“皆是分内之事,臣不敢当‘辛苦’二字。”
弘历看着允禄鬓边新添的霜白,忽然笑了。
“六叔这性子,倒是半点没变。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是给你那几个儿子谋个实缺,还是在京里再添处宅院?”
允禄闻言愈发惶恐,忙垂首道:“臣所求唯有国泰民安,赏赐之事,全凭皇上圣断。”
弘历收了笑意,语气沉了几分。
“若宗室里多几个六叔这样肯实干、知进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