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是密集的箭矢与火枪铅弹呼啸而来。
“有埋伏!”索昆占达嘶吼着拔刀格挡,却见身旁的士兵像割麦般倒下。
暹罗人藏在芦苇丛中,借着地形优势疯狂射击,柬军手里的老式火铳根本来不及装填,只能举着长刀乱挥。
“后退!快后退!”索昆占达试图收拢队伍,可慌乱的士兵早已被冲散,惨叫声混着芦苇断裂的脆响,在岸边炸开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索昆占达回头,只见清军阵地上升起道道硝烟,数百发炮弹拖着尾焰砸进芦苇荡,瞬间将成片的芦苇掀飞。
不到半个时辰,枪声与爆炸声渐渐平息。
清军士兵列着方阵推进,火枪队有条不紊地清理残余的暹罗士兵,而柬军的阵地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与哭喊声。
索昆占达拄着长刀站在泥里,草鞋早已被鲜血浸透,副将清点人数后,声音发颤地回报。
“将军……咱们六千弟兄,活下来的不到三千……”
远处,张煌正勒马立于高地,看着芦苇荡里的惨状,眉头微蹙。
身旁的李闯低声道:“大帅,暹罗伏兵全灭了,就是柬军折损太多……”
“战场之上,本就没有两全之策。”张煌声音平静,目光扫过那些幸存的柬军士兵。
“传下去,给柬军送些伤药和干粮,让他们就地休整。”
待柬军稍作喘息,张煌的传令便再次送到索昆占达面前。
“大帅有令,前方三十里便是暹罗主营,需柬军继续为前驱,探明虚实。”
索昆占达捏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副将在一旁急道。
“将军!咱们只剩这点人了,再去当先锋,岂不是把最后一点骨血都填进去?清军分明是拿咱们当挡箭牌!”
索昆占达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清楚此刻没有置喙的余地,压下心头的郁气,目光扫过身后那些面带疲惫与惶恐的士兵,忽然提高了声音,长刀在手中重重一顿。
“弟兄们,洞里萨湖就在前头!那是咱们祖祖辈辈耕种渔猎的地方,是暹罗人抢了去的故土!”
他抬手直指前方,“眼下虽难,可收复失地机会就在眼前!等把暹罗人赶出去,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被刻在石碑上,世世代代都是柬埔寨的英雄!”
这番话像火星落进干柴堆,士兵们麻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有人攥紧了手里的锈刀,有人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连呼吸都仿佛重了几分。
“整队,柬军将士,跟我——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暹罗主营内,郑信正对着舆图与心腹陈诚低语。
案上烛火摇曳,映着他年轻却沉静的脸——虽只是财政大臣披耶节悉养子,却凭一手铁腕镇住了洞里萨湖沿岸的驻军,连暹罗王波隆摩阁都对他青睐有加。
“郑帅,清军火炮犀利,芦苇荡的伏兵怕是已折损大半。”
“探子回报,清军推进时让柬军在前,摆明了是要借刀杀人,消耗我军锐气。”
郑信抬眼,目光扫过帐外列队的战象。
“柬军不足为惧,真正要防的是清军的炮。”他忽然起身,抽出腰间短刀。
“传我令,给所有战象的耳朵塞紧棉絮,再蒙层厚布——我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