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案上卷宗,冷声道。
“田大人,传讯聚利沙石厂所有管事,查封账目与库房,牵扯官吏无论职位高低一律锁拿。
榆林府水泥路限三日内扒掉重铺,改用晋北精筛河沙,由你亲自验收。”
田文镜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屠用中瘫在地上,看着衙役冲出府衙,忽然凄厉哭喊。
“王爷饶命!巡抚福崧大人拿了一百万两,他默许我们这么做的……”
允禄脚步未停,只淡淡丢出一句:“一并拿下。”
话音落地,侍立两侧的特勤局将士已如猎豹般扑出,铁腕反剪住屠用中的臂膀。
屠用中仍在嘶吼挣扎,污言秽语混着哭腔泼洒满地,却被将士用布团堵住嘴,像拖死狗般拖出了府衙。
特勤局队长侯雄一身黑色华服,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声道。
“王爷,屠用中已收押,其府中上下正在彻查。”侯雄顿了顿,抬头看向允禄,“方才屠用中供出的巡抚福崧在西安府,咱们要过去吗?”
允禄望着榆林城外连绵的黄土坡,指尖在袖摆上轻轻摩挲。
“福崧在陕西任职五年,门生故吏遍布全省,若让他察觉风声,恐会销毁罪证甚至畏罪潜逃。
你带两百将士即刻奔赴西安府,持本王令牌去请福崧。
若他推诿拖延,便以阻挠本王查案论处,直接锁拿。”
侯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叩首应道。
“属下遵命!”说罢起身,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府衙。
片刻后,府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与马蹄声,朝西安府方向疾驰而去。
“田大人,”允禄转过身,语气添了几分凝重。
“此次榆林府修路贪腐案牵扯甚广,从屠用中到福崧,绝非个例。
传我令,所有涉事官吏,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即刻拘捕,抄没家产,审讯过程需全程录供,不得有丝毫徇私。”
田文镜躬身领命:“臣这就部署,定让所有涉案人员无所遁形。”
“还有聚利沙石厂这类奸商,”允禄目光扫过案上那本记录着肮脏交易的账册,冷声道。
“不仅要追缴全部违法所得,更要按律处以十倍罚款,让他们知道,钻朝廷的空子、赚性命攸关的黑心钱,是要倾家荡产的。”
“属下明白。”田文镜应声,又道,“如此一来,陕西官场怕是要震动了。”
“震动才好。”允禄语气斩钉截铁,“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朝廷修的是利民强军的路,不是藏污纳垢的窟窿。”
……
聚利沙石厂。
账房内,李旭东正对着一堆账簿烦躁地踱步,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算盘边缘。
窗外传来运沙车碾过石板路的吱呀声,他却只觉得心烦意乱——方才派去府衙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说庄亲王和反贪局的田大人正在里头问话,语气听着不善。
“东家,您甭急。”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谄媚地递上茶。
“朝廷来的官,哪次巡查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无非是想寻个由头捞些好处。
咱们榆林府的老规矩,备些特产,再打点一二,保管万事大吉。”
李旭东呷了口茶,眉头却没松开。
“你懂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