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青砖碧瓦人家,可云中锦楞是跟着苏绣兜兜转转,竟在靠近海边零零落落的木棚屋前停了下来。
“瞧,那就是我家。”
苏绣指着一间低矮的木棚屋说道。
“那就是?”云中锦有些吃惊,“先前被追得四处乱窜时,总不见你往这边来,原来是担心漕帮的人认得你家来找麻烦。”
苏绣苦笑:“在海边讨生活的人,每家每户全都在漕帮的眼皮子底下,麻烦不找他自来,只是能避一时是一时罢了。待明日,我还得想着法子上门去给人家赔罪去呐。”
“赔罪?你无错,为何要赔罪?”云中锦甚为吃惊。
“得罪了漕帮就是罪过,有罪就得赔罪呀,否则以后休想过安生日子。”
云中锦试探地问道:“漕江人人都对覆舟一事讳莫如深,莫非与漕帮有关?”
“没有没有。”苏绣连忙摆手摇头,“千万别瞎说。”
云中锦有些失望,苏绣越是对覆舟之事守口如瓶,她越是觉得其间透着不简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对她放下戒备之心。
也难怪,对于苏绣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而已。
“哎不说这些啦。”苏绣扬了扬脸笑道,“别看现在我们住得破一些,终有一天我会让阿爹阿姐阿弟住进城里的青砖院的。”
“你这么能干,一定会的。”
这一回云中锦没有取笑,而是真心实意地祝愿苏绣一家将来过上好日子。
“嗯呐。”苏绣使劲地点着头,喜滋滋地,“我已经给漕帮交了定银,很快就可以在海市里有一个固定的鲜货摊啦。”
“定银?漕帮?”
“嗯。”苏绣道,“想要在海市里有一个鲜货摊,就得先交定银,等攒够了银子就可以拿到了。我还差一两多,原本想今日从兴隆酒家把钱提出来就够了的,这不,又得等上一些日子,不过也不用太久啦。”
“有了鲜货摊,以后就不用按价抽成,只需每月交给漕帮固定的管理费就行啦。这样算下来,就能有余钱,不出三年,嗯,三年或许不够,那便五年,十年。总之我一定能让一家人住上青砖的大房子,过上好日子的。”
说到未来的好日子,苏绣满面兴奋,掰着手指头越算越起劲。
海边人男女界线分明,男人负责出海打渔,妇女孩子负责在海边拾贝,苏绣便是一名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海女。
说她不普通,是因为她常年在峭石上采贝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那些极难采的诸如锅盖之类的鲜贝对她来说皆不在话下,一般海女们都高看她一眼。
饶是如此,苏绣一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不论是出海还是拾贝,都必须给漕帮一定的抽成,越是贵价的贝,抽得份额越狠,能够到手的所剩无几,也就是勉强糊口罢了。
苏绣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海市里拥有一个固定的摊位,这样就可以只交固定的管理费,而不是按价抽成,算起来要合算得多。
可这前提是要给漕帮缴纳一笔不低的摊位费。
这些年苏绣拼命攒着钱,就是为了这个梦想。
即便如此,还得抢着付定银才能拿到,三个月前苏绣天不亮就去漕帮门前排队才交得上定银的。
“足足一两定银呐。”苏绣信心满满,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