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鱼丸婆每日里四处喊冤,大海的事在漕江人尽皆知,查清原委也并不是难事。
令云中锦感到气愤的不仅仅是漕帮的恶行,还有县令甄有德的不作为。
对于县衙大狱成了漕帮的私牢,甄有德推说自己才到漕江履任半载,对半年前之事一无所知。
张捕头亦是一推三六五,而牢里那些狱卒们众口一致,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到了大膀子身上。
大膀子已经死无对证。
“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县衙大牢里为何多了一个未犯案的人,嫌犯大膀子又死得那么蹊跷,我一个无品级的小差官实在能力有限……”
云中锦冷声道,“不如,将此做为悬案上报刑部,让刑部加派品级高的差官来漕江,查个水落石出,如何?”
“不可不可,上差切不可节外生枝。”
甄有德最怕惹事,上报刑部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他又怕得罪漕帮,因而犹豫不决。
“要不,让张捕头到漕帮去问问?”
“怎么,县衙大狱放人,要经过漕帮同意?”云中锦冷幽幽问道。
“不不不,这就放,这就放。”
甄有德不得已表示立即放人,又抹了一额头汗水,恐怕心里头又叹了几遍“做官难”了。
于是,平白无故被关押了半年之久的大海,终于被释放回家。
鱼丸婆提着一袋子鱼丸,领着大海到苏家来给苏绣磕头。
“都是讨海为生的人,都不容易,往后大家彼此都相帮着才是。”
苏绣笑吟吟的,有着帮到人的真心喜悦,亦透着点小小的得意,心头且是暗暗掠过一句,“朝中有人,真好。”
无需她大肆宣扬,一个活生生的大海在街市里走那么一遭,便能使得她名声大噪,比她捅了侯荣一刀还要叫人兴奋。
也更加令人相信,她果然是朝中有人哪。
“阿姐,这下可好啦,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你看满大街都是和阿姐一样腰间别着撬刀的,今后谁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就教他好看。”苏络喜滋滋地说道。
“这样不好。”苏缨摇着头,一脸忧虑,“树大招风,容易惹人恨。”
“阿姐说的对。”苏绣道,“还是本本分分的好,不可太过张扬了。毕竟阿锦差事办完了还得回京去的,那时离得远了,若有什么事也来不及叫她帮忙不是?”
“朝中有人,不过是唬唬别人罢了,别把自己骗得也信了。”苏绣叹了叹,“凡事还须靠自己才行,除了自家人,其他都靠不住。”
“乡试的日子也近了,阿弟该读书便好好读书,以后还得准备会试殿试,一家人都指望着你考中了做官,做大官,那时就不用靠着别人,是真正的朝中有人,我们一家才能够不被人欺负。”
“嗯呐。”苏络甚是听话,拿起书来便踱着步读去了。
苏绣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不再街头巷尾张扬,对于腰间别着撬刀追捧她的人是能避就避开,照旧在海边攀岩采贝,采得了锅盖便送往兴隆酒家去。
“店家,您还继续拭目以待不?”店小二问道。
曹兴隆也不答,亲自迎着苏绣来接她的篮子。
“今日这锅盖不够大,店家您看看随便给个价吧。”
“够大够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