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撞日,苏绣在兴隆酒家的“店中店”,当天就开张了。
虽然苏绣卖的价钱比码头上的贵许多,可是有兴隆酒家的对比,就显得便宜了一大半,她的生意是异常红火。
也因为她的摊子带来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兴隆酒家的食客也越来越多,生意比从前还要好,曹兴隆这才转忧为喜,大赞苏绣是块做生意的好料。
只不过,当晚一算账,苏绣发现进项并不见多多少,原因是她守着鲜货摊,就没有时间去采贝,只能卖一些牡蛎等普通的鲜货,离她想象的赚大钱差得有些远。
“绣,明天就让我去守货摊卖鲜货吧?这样我能帮上忙,你也能有更多时间去采贝,就能赚更多的钱。”苏缨说道。
“可是……”苏绣看着姐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有些犹豫。
“我一天到晚坐在家里,也怪无趣的,就让我为家里做点事吧?摊子就在兴隆酒家里面,风吹不着雨也打不着。阿爹的腿看着好多了,自己拄着棍能到处蹦达,也不用我守着他。”
苏缨央求道,“你就让我去吧?”
苏络也帮腔道,“大姐闷在家里总是胡思乱想,都要憋出病来了,不如就让她去帮点小忙,这样你也有更多时间去讨海,不用两头忙,两头都顾不上。”
“那好吧。”苏绣想想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苏缨原本就是漕江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原本鲜少出门,往摊前那么水灵灵地一坐,纤手撬牡蛎壳,一笑俩酒窝,做起买卖来又是细声柔气的,可想而知生意有多么火爆了。
兴隆酒家愈发地热闹,连食客都要排队取号轮着上桌,不为吃,只为多瞧上几眼“牡蛎西施”。
曹兴隆笑得合不拢嘴,原以为被苏绣坑了,却不想反占了便宜,就差没把酒家的招牌换成“朝中有人”四个字了。
苏绣就象一个守财奴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银子,摩挲着每一枚铜板子,那种坚硬又丝滑的感觉,让她越来越相信,好日子是可以赚来了。
她甚至开始畅想着,过个一年半载,就可以在附近盘下一间小店,把生意做大些,一家人奔着好日子去。
她将一天的收账分成了三份。
“这些,是给阿爹买好吃的。这些,攒起来过些日子给阿锦买锅盖吃。还有这些,存起来将来盘店用的。”
苏缨不解,“为何给阿锦买锅盖吃,不是你自己去采回来的?”
“这不一样。”苏绣笑道,“那日在牢里,她请我吃的锅盖就是从兴隆酒家买回去的,我得让她知道,我们回请得起。”
“再说,我不还欠她二两银子吗?必须得请贵价的,他日她回到京城,不会觉得结识了我苏绣是亏本买卖。”
苏缨戳了苏绣额上一指头,笑骂,“哪个都象你这般,结识一场,也似做生意一般斤斤计较,论着亏不亏的?”
“我不计较能行吗?”苏绣道,“只有自己家人之间才会不计较利益,别的人,不可以太过真心交心,须得权衡利益。否则,指不定哪天被卖了还替人数银子。”
“那你与阿锦,可是真心交心?”
苏绣怔住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姐妹俩正说到兴头上,耳边公鸭嗓子又一次响起,一听便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