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喝,店中店,新鲜玩意儿啊。”
侯荣脑袋上的绷带已经取下,露出一道明显的伤疤,受伤的胳膊依旧吊着,一脚跨进酒家来,眯缝着眼扫了一番,目光落在苏绣的鲜货摊上。
苏缨不由地浑身颤抖,苏绣则握紧了撬刀。
“到底还是海女鸡贼,能想出这么个新鲜的营生,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长见识了。”君无虞紧随侯荣身后,皮笑肉不笑的。
“哼。”侯荣冷哼了一声,“在漕江,敢不经漕帮允许就支摊卖鲜货的,爷这也是头一回见。海女苏绣,你这脑袋聪明呀,真能够给爷惊喜。”
侯荣将眼一扫,见苏缨也在场,便逼近了一步,两眼直勾往她脸上觑。
“牡蛎西施,呵呵,牡蛎脱了壳露出白白嫩嫩的肉,那才叫鲜香美味勾人魂魄呀。”
苏绣急忙将苏缨往身后拉,又将撬刀攥得紧了些。
苏缨担心出事,颤着手紧握住苏绣的手,努力将她内心的暴戾压制下去。
“怎么,还想跟我拼命?”侯荣歪着脑袋斜眼看了看苏绣的撬刀。
“上回若不是我爹把我叫回去,你以为事能就那么了了吗?告诉你,爷的气还没顺呢,那事儿,没完!”
“那你要如何才能完?”苏绣问道。
“完?也不是不可以。”侯荣下巴一扬,嘴角一勾,冲着苏缨道,“只要美人儿跟爷走,一切便都好说。”
还腆着脸笑嘻嘻道:“都是一家人了,爷还能跟小姨子计较嘛?”
“休想!”苏绣断然说道。
“那便走着瞧。”侯荣将脸一沉,一脚踹在鲜货摊上。
一大篮牡蛎壳倾泻而出,淹没他的脚背,弄脏了他的衣裳,顿时暴跳如雷。
“给我砸烂喽,一个囫囵个儿的都不许剩下。”
小喽啰们蜂拥而上,顷刻间鲜货摊被砸得稀烂,连同兴隆酒家的桌桌椅椅和柜台全都砸了个遍。
“从今往后,谁再敢收苏家的海货,谁就是跟我漕帮过不去。曹兴隆,你好好给爷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跟爷对着干,你的酒家还想不想开了?”
“朝中有人又如何?上差来了又如何?在漕江,就得按漕帮的规矩,就得给爷好好低着你的头夹好你的尾巴做人。否则,爷保证让你全家都死得比贵生还要难看,不信走着瞧。”
这句话是冲着所有人的,杀鸡儆猴之意。
“不顺爷的意,还想过好日子?做梦!”侯荣吼罢了,带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
曹兴隆欲哭无泪,望着那些被砸烂的家什,越想越是气愤,将一肚子委屈发泄在满地的牡蛎壳上,冲上去便跺、跺、跺。
“你不是朝中有人吗,人呢?人呢?”
适才侯荣打砸肆虐之时,曹兴隆屁都不敢放一个,此刻倒是吼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