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货摊红火了才两天,就被侯荣毫无留情地彻底砸烂,苏绣的梦想也一片狼藉。
谁都知道,官是流水的,地头蛇才是铁打的。
对于曹兴隆来说,苏绣的“朝中人”是关系到未来的利益,而侯荣和整个漕帮才是眼前最大的威胁。
“瞧瞧,都给我的店砸成什么样了?这这这,都是因你惹的祸,你得赔。”
曹兴隆掐着手指算计了一下,要苏绣赔偿五两银子给他重新添置桌椅。
“五两?没有。”苏绣将两手一摊,“我这鲜货摊子借你的地儿才两天,也没挣到什么钱,哪里有银子赔你?我捅人的罚金还是上差替我交的呐。”
反正银子是赔不上了,苏绣索性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道,“要不,你找上差要银子去?别说五两,给你十两百两也是小菜一碟,你只管跟她要去。”
她是拿准了曹兴隆的德性,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找云中锦要银子。
“得得得,我自认倒霉。”曹兴隆果然立马认怂。
苏绣立马蹬鼻子上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差是我的靠山,她的靠山是刑部,往更大的说,还有宫里的娘娘,再往上,就是当今圣上了。侯荣算什么东西?等我们阿锦回了朝,立马灭了漕帮。”
“求求你,姑奶奶。你们和漕帮的恩怨,可别把小店搭上,小店经不起这么折腾。”
曹兴隆朝着苏绣作揖道。
“苏绣,你我先前的账已经算清了,钱你也提走了。少帮主的话你都听见了,你的鲜货我曹兴隆再不敢收。从今往后,你只要别再跨进我的酒家,我就谢天谢地了。”
店小二上来连骂带赶的,将苏绣姐妹俩轰出了酒家。
苏绣站在兴隆酒家门外,手里握着撬刀,一筹莫展。
原本想法子在兴隆酒家里面支个摊,与漕帮的海市不搭界,却不想惹不起的也还躲不起,被侯荣这么一闹,别说发财,就是一家人的生计也成了问题。
若不是侯荣以她的家人性命相要挟,她怕是早已一撬刀朝他当胸捅过去了。
可是,她不得不再次按捺住性子,忍下了这口恶气。
她吃过与侯荣硬拼的亏,除了吃牢饭,还得交罚金,那可不划算。
侯荣是真的能干得出伤天害理之事的,随便寻个由头将她和家人押起来不见天日,就象大海那样,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不怕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可她害怕家人受到半点委屈。
毕竟云中锦这个“朝中人”能救她一回,救不了一世,更何况她差事一了结便要离开漕江,到时苏家就再无任何庇护。
想平平淡淡靠卖鲜货维持一家生计都不能够。
此恨难消又不得不消,这口恶气憋在心头,胸间剧烈起伏,终于按捺不住恨恨地吼道,“侯荣,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吼叫声在漕江的上空飘荡,一街的人听着她的誓言,个个沉默不语。
大爷大婶子们也不敢再与她说一句话,都怕漕帮的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找他们的茬。
那些腰间别着撬刀的追随者,也都远离了她。
他们眼见着侯荣三番两次故意上门找茬打砸,苏绣却毫无招架之力,即便她朝中有人也奈何不得漕帮,都道强龙不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