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一刀住哪?”云中锦问道。
君无虞指着码头方向道,“就在码头右岸。因为他是骟人的,大家都觉得晦气,不与他来往,也不让他住一块儿,他就寻着右岸边角上一个岩洞里住着。”
“他独来独往,我们漕帮的人倒也不去惹他,毕竟大家都怕晦气不是?听说他有一把三寸来长的刀子,时常拿出来擦得油光锃亮的,瞅着都唬人,想想那可是……”君无虞笑道。
“头前带路。”云中锦盛气道。
君无虞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在身,又是漕帮的左护法,飞扬跋扈惯了的,除了帮主哪个放在眼里过,更何况云中锦一个小女子?
但眼下有赖于云中锦破案,好给自家沾点亲的高八斗报仇,他也得忍下了这口气,心中暗骂一句,“等这事了了再收拾你”,脸上却是嘻笑着,说道,“上差有请。”
瘸一刀的住处并不难找,只是比较偏僻一些,君无虞领着云中锦等人很快就到了他寄居的那处岩洞。
门边有一堆吃得干干净净的锅盖壳,看个头是又大又肥厚的,是漕江甚是难见几回的上等锅盖。
这些锅盖壳虽然已经被海风吹干,但看起来并不是陈年的旧壳,而是近期才吃过的,君无虞一看便知是前两三天的壳,算起来,也就是刘光耀等人被阉的前后。
张捕头骂了一声,“吃得比我还好。”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子霉气加酒气扑鼻而来,熏得人作呕。
只见瘸一刀四仰八叉地躺着,怀里抱着个酒壶,人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唤了几声没有应答。
“不、不会是死了吧?”
张捕头指使着手下道,“你去,看看死的活的?”
小衙差战战兢兢地上前探了探瘸一刀的鼻息,他却忽然一个翻身翻下床来,吓得小衙差叫出了声。
而瘸一刀则趴在地上继续睡,砸巴着嘴含含糊糊说了一声,“锅盖,好吃。”
“你这老东西,哪来的银子喝酒,还吃那么好的锅盖,谁给你的?”
张捕头朝着瘸一刀踢了一脚,又抡起手来照着瘸一刀的脸打了几个耳刮子,瘸一刀仍旧毫无反应。
“拿他的酒壶。”云中锦道。
张捕头随即依言将酒壶从瘸一刀怀里掏出来。
瘸一刀这才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瞅着张捕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夺回酒壶,深闷了几口咽下去了,骂道,“讨、讨厌,刚刚吃锅、盖,你给弄醒了,赔,赔……”
说罢,又歪倒在地。
“你给我起来。”张捕头恼了,拎着瘸一刀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掇起来,放在云中锦面前。
瘸一刀站立不稳,东倒时喝一口酒,西歪时又喝一口酒,张捕头将酒壶夺出来朝着门外丢去,他便一瘸一拐地蛰到门外,抱着酒壶继续喝。
这个瘸一刀,不仅又瘸又老还罗锅,酒不离身,手抖脚抖,走路都费劲,他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那些高门大院,一夜之间断了五个人的子孙?
“君无虞,你确定漕江仅此一个腐刑匠?”云中锦问道。
“确定。”君无虞指天对地发誓,“漕帮代收官府的人头税是由我掌管的,但凡添一个丁多一个口,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真真切切只此一人,再无其他。”
“可是……”云中锦眼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