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被杀,我夫也算是救她一命了。而且,我夫从未曾虐待过她,供她吃喝,进出皆恭敬问候娘娘吉祥,还有甚么侍候不周全的?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陪伴窫窳便好,还有甚么不满足的?”
云中锦看着诸葛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
诸葛妻兀自说道:“运送窫窳大功告成,我夫甚是欢喜,回家多喝了几杯,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唯一不巧的是,那日没有外来船只,只有漕江出海归来的渔船,因而撞墙死了的都是漕江本地人,我夫让我替他到海边烧几柱香磕几个头,就算是给他们赔礼了。”
“为了运窫窳进地牢,制造漕船撞墙事端害人性命,可谓丧尽天良,罪大恶极!烧几柱香磕几个头,就能够心安理得了吗?”云中锦厉声质问道。
门外的人又是一阵骚动,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守门的衙役就快撑不住了。
而诸葛妻依旧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那没办法,为了供奉窫窳上神,总有人要做牺牲品,恰恰好牺牲的是他们而已。”
“那你们自己为何不牺牲?”门外有人喊道。
云中锦一听便知是君无虞,不禁扫视了一眼,在人群中并未看到苏绣的身影。
诸葛妻斜乜着眼瞧了瞧门外的人群,冷笑道,“非此即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各人有各人的命,是命,就该认。”
“本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大牢里取人喂食极是方便,且那些犯人死了少了都无人关心。”
“如果不是云中锦你来到了漕江,我想这事不会有人在意,我夫不会因此送命,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境地,不得不用自己的命来保存亲人和孩子。”
“你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家人就该死吗?”云中锦怒问。
“我只管自家人,别人死活与我有甚干系?他们不死,窫窳上神吃什么?其实窫窳上神也并非要吃人,而是天帝赐与它治病的药材。既是药材,就该有药材的用处。”
“所以,你承认诸葛仇最终也不过是被自己的宗主供奉给窫窳的药材吗?”云中锦定定地望着诸葛妻。
诸葛妻未答,亦抬眼定定地回望着云中锦,带着挑衅的意味,幽声说道,“云中锦,我恨毒了你。”
云中锦不理会诸葛妻的挑衅,厉声问道:“诸葛仇究竟是替谁喂养窫窳的?所谓宗主,是不是虫爷?”
“不是。”诸葛妻不假思索地回答。
云中锦的眉心一跳,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不象是早就准备好的应对之词,而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诸葛妻,你可知诸葛仇临终之时,说的是什么吗?”云中锦换了语气问道。
“我想,他应是想嘱咐我带好孩子吧?他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儿子。”诸葛妻答道。
“不,从始至终,他一句也不曾提过妻子孩子……哦不,也曾提过,那是因为你替他在装人头的麻袋上绣了一朵美丽的牡丹花。而他临终之时,口中喊的是,‘宗主救我’。”
云中锦向前一步直面诸葛妻,“我再问你,宗主是谁?”
诸葛妻不答,而眼中渐渐地泛起红光。
她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将就要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喃喃地说道:“我夫到死都惦记着天神宗主,他也算是做到了受人所托忠人所命,不负宗主的神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