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中锦一时语结。
她知道苏绣存心揶揄报复她,可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县衙的确只接到人口报失,但至今并没有发现一颗人头,不仅漕江城如此,附近的鼎江和福江亦是同样的情形。
见云中锦答不上来,苏绣呵呵冷笑着,转身朝着海边旧屋走去,进得门来,迅速地关上了门,将紧跟其后的云中锦碰了一鼻子。
此时,白发女子正蜷缩角落里,眼神呆滞,奄奄一息。
苏绣愈朝着女子走去,女子愈发往后退缩。
“哎,娘娘,你到底是哪门子的娘娘?”苏绣喃喃问道,伸手拨弄着白发,审视着她的脸,叹道,“除了白,面相倒也能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江南王收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白发女子无声,低垂着眼。
这时苏络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同样也是迅速关上了门,但立即被云中锦摁住了跟她进来。
“阿姐,她……”苏络唤了一声。
“别理她。”苏绣恨声道,眼都未抬起看云中锦。
“哦。”苏络应了一声,放下食盒,又提壶添了一碗水。
“她还好吗?”云中锦问道。
苏绣也不应声,自顾自地端起碗来给白发女子喂水喝,却是喂一半流一半,胸前和白发都已经湿了一大片,湿湿嗒嗒的,令人看着甚是不适。
“哎呀你呀,这个样子真是急死人了。好歹你是我拼了命从地牢里背出来的,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苏绣的语气几乎是央求着女子,女子却依旧毫无反应。
“这叫人如何是好?”苏绣唯有叹气。
那日苏绣在山崩地裂的危难时刻,拼了命将白发女子背出地库,随后便将她安顿于苏家小栈内。
可这女子的模样太吓人了,日前已经替她去掉了脚镣,她便打着赤脚,拖着一头白发,在小店里东游西荡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要不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呆,口中发着“啊啊啊”的声音,有时又似婴儿啼哭。
苏绣担心吓着客人,只得将她送到海边苏家的旧屋去,并让苏络与君无虞轮流守着,她有时会过来瞧瞧。
最令人头疼的是,这白发女子什么都不吃,只肯喝水,一天比一天委靡虚弱,请郞中看过也开了药,可药汤是一口也喂不进去,眼见得就快撑不下去了。
“阿姐,留着这疯女子到底有甚么用?还要辛苦阿姐亲自侍候着她。家里有个时常精神不济的大姐就够了,有必要再弄个祖宗回来侍候吗?”苏络颇有微词。
“她被诸葛仇囚禁了那么多年,人已经废了,如今只有耐心慢慢地调理,方能将她从阴暗中拉回到亮处来。”苏绣说道。
“是这个理,要慢慢来,急不得的。”云中锦道。
“道理我懂。”苏络瞥了云中锦一眼,“可是,由不得我们再慢慢调理,再拖上几天,恐怕她就要活活饿死在我们家里了。”
“这倒是个大问题。”苏络的埋怨提醒了苏绣,想了想,对云中锦说道,“阿锦,你都看见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有什么不测,你可别误会我。”
“我阿姐这般精心侍候着,可她就是不吃不喝,要是养死了她,你可别怪我阿姐呀。依我看,这女子你就自己领回去养着呗,官差解救下来的人,自然是官府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