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绝望笼罩着所有人。
“呸!
装他娘的什么慈悲菩萨!”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熊淍的耳边响起,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像浸泡过寒冰一般。
熊淍微微侧头。
说话的是个跪在他旁边的老马奴,头花白稀疏,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里都嵌满了污垢和苦难的印记。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空荡荡的高台,眼神里没有一丝活气,只有刻骨的麻木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恨意。
“昨儿个……昨儿个后巷里拖出去几个?”
另一个年轻些的奴隶,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的护卫,脖子缩得几乎看不见,“说是……说是偷了管事婆子的半块馊饼子……活活打死了!
那血……那血顺着石板缝流了好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9王道权初现(上)(第22页)
“哼,打死了算便宜!”
老马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像一条濒死的鱼,“进了那‘水牢’的……才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地方……进去的就没见囫囵个儿出来过!
骨头渣子都给你熬化了!
这活阎王……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心肝比墨还黑!
比蝎子尾巴还毒!”
“水牢?”
熊淍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个词就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他想到了那个绣着飞蛾布片的女孩,想到了秘狱深处那个叫“寒月”
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缠在他心头的名字!
这王府的水牢,是否就是通向那秘狱的入口?或者……是另一处更加恐怖的人间地狱?
老马奴布满血丝的眼睛斜睨了熊淍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带着深深的怜悯和绝望的嘲讽。
“新来的?呵……那地方,提一个字都是催命符!”
他喉咙里出嗬嗬的、如同风箱漏气般的声音,“就在……就在这王府最深的地底下!
王府里最见不得人的‘脏东西’,都往那儿塞!
进去了……就别想再见到日头!
骨头缝里的油,都能给你榨出来……点天灯!”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快,却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阴寒。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熊淍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点天灯!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逍遥子师父!
他那如父如师的师父,曾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地对他讲述过赵家满门被屠的惨状!
那些被抓住的族人,就是被王道权那个畜生,活活点了天灯!
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师父每每提及,那深埋眼底的痛苦和仇恨,几乎能焚毁一切!
这王府的水牢!
这吃人的魔窟!
难道……难道岚……那个他拼了命也要找到的人,也被关在那种地方?!
像师父的族人一样,被当成待宰的牲口?!
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