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也跟着点头,
“他们既没南洋的商路,也种不了甜菜,只能靠走私获取,还得花大价钱;”
“咱们自己就能种甜菜生产糖,不够还能从南洋进口,价格也不高。”
“就算把硝糖配方明着给他们,他们也凑不齐原料,造不出几枚,有什么好怕的?”
沈有容听着几人从技术到经济的分析,指尖摩挲着神火飞鸦的铁皮残骸,眉头渐渐舒展。
他先前只担心建奴的学习能力,却没细想技术背后的生产根基与经济支撑,此刻被点透,心中的隐忧消散不少。
刚要开口,舱门突然被推开,周大旺快步走进来,抱拳禀报道:
“沈将军,船队已到伯都讷江面!咱们要不要靠岸?”
“哦?到伯都讷了?”沈有容眼睛一亮,起身走向甲板,其余四人也连忙跟上。
登上甲板远眺,伯都讷的景象尽收眼底:
两条江水在此交汇,嫩江清澈的绿波与松花江浑浊的黄浪撞在一起,在江心搅出细碎的白沫;
北岸是一片开阔的黑土滩地,地势平缓且高出江面丈余,滩地上长着稀疏的榆树林,看不到蒙古包的踪影,只留下几处废弃的牧人篝火痕迹。
想来是建奴与科尔沁结盟后,牧人也不敢轻易靠近江边;
南岸则是低矮的草甸,汛期时怕是会被江水淹没,显然不适合筑堡。
“北岸好地方啊!”
李国助指着滩地,
“地势高,土层实,打棱堡地基再合适不过。”
“嫩江在西,松花江在东,两座江水分左右护着,平日里咱们只需用战船封锁江面,建奴便休想渡江;”
“也就冬天江面冰封,建奴才有可能从冰面过来,不过冰面无遮无拦,咱们棱堡上的大炮一打一个准,他们来多少都是送人头。”
沈有容颔首,想起之前定下的松原镇计划,占宁古塔是根基,毁阿勒楚喀、吉林乌拉是清障,而伯都讷正是松原镇的核心,这测绘便是为明年建堡打基础。
他对周大旺道:
“传令各船,‘薄珏号’靠北岸停泊,其余船只在外围警戒。”
“弘济,你跟薄珏带些测绘兵上岸,测清水深、滩地范围,还有土层厚度,数据得准,明年开春建棱堡全靠这个。”
“得令!”
李国助立刻应下,转头对薄珏道,
“把罗盘、测绳和水平仪带上,咱们去北岸看看,正好瞧瞧那片滩地是不是真像看着那么结实。”
薄珏点头,从船舱里拎出装有测绘工具的木箱:
“放心,我带了最新的水平仪,连半寸的高低差都能测出来。”
杨天生站在船边,望着北岸道:
“明年丰水期一到,咱们就运三千战兵和必要的粮草物资过来。”
“到时候棱堡一立,伯都讷就是咱们的了,松原镇的根基也就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