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他粗壮的手臂环过调查员的肩膀,包裹着厚实老茧的大手,稳稳地覆在对方握着格洛克17手枪的手上,强行矫正着他紧张而僵硬的握姿。
红狼的呼吸平稳悠长,喷出的热气拂过年轻调查员的耳廓。
“手腕绷住,像焊死在骨头上!
别抖!”
红狼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食指第一节指肚,轻轻搭上去,感觉扳机的行程!
不是扣!
是压!
像挤一滴水!
呼吸……对,吸气……屏住……就是现在!
压!”
“砰!”
子弹精准地洞穿了十五米外人体靶的眉心区域。
年轻调查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一小片。
“很好。”
红狼松开手,退后半步,抱着粗壮的双臂,目光锐利地扫过其他几名同样紧张肃立的icac调查员,“记住,枪是工具,是你们对抗更凶残豺狼的獠牙。
但拿不稳这狞牙,它就会先咬掉你们自己的手指头。
控制它,像控制你们的呼吸一样自然。”
他的话语简短有力,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实用主义哲学。
训练场惨白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道斜贯左眼的旧伤疤显得格外狰狞,也无声地诉说着他话语的分量。
在这里,他不再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杀戮机器,而是将致命技艺传授给守护城市另一条无形战线战士的严厉导师。
旺角,一栋外墙爬满岁月痕迹的旧唐楼二楼。
推开一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喧嚣的市声瞬间被隔绝在外。
“弦音”
琴行内,弥漫着松香、木料和旧纸张混合的温暖气息。
午后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慵懒地洒在陈列的各种吉他、贝斯上,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
几排书架塞满了泛黄的乐谱,角落里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沉默着。
长崎素世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把墨绿色的五弦贝斯。
她穿着简单的米色亚麻衬衫和牛仔裤,长松松挽起,几缕碎垂落颈间。
阳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曾经属于特工的冰冷锐利已被一种专注的平和取代。
她用一块柔软的麂皮布,细致地擦拭着琴颈上光滑的玫瑰木指板,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琴行的门被无声地推开,带起门口风铃一阵细碎清响。
长崎素世闻声抬头,看到那个几乎与门外走廊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时,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无名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深灰色战术外套,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紧抿着的薄唇和略显苍白的下巴。
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一道飘忽的幽灵。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迅扫过琴行内陈列的各式乐器,最后落在她手中的贝斯上。
“欢迎……无名先生……”
“嗯。”
“请问是……来进行假释调查的吗?”
“放心……我只是……想弹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