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鼓,皮肤薄得透明,仿佛随时会爆开。
越往下挖,尸体的腐败程度越严重,最底层的几乎只剩下粘连着腐肉的森森白骨和尚未完全分解的衣物碎片。
坑底的泥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浑浊的黄绿色,上面漂浮着油脂状的腐败物质和蠕动的蛆虫。
尸体的姿态扭曲而痛苦,很多保持着被捆绑或反剪双手的姿势。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不少尸体的额头或后脑勺上,都有一个清晰的、边缘焦黑的圆形弹孔,一枪毙命。
“畜生……这帮畜生!
!
!”
牧羊人双眼赤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而剧烈颤抖,他指着坑中一具穿着塞族传统服饰、明显是平民老妇的尸体,她的头颅被子弹掀掉了半边。
蜂医此时也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冲击,打开了头盔的内循环系统(隔绝外部空气),来到了坑边。
他蹲下身,用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尽管在这环境下显得无比讽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最上层一具gti特战干员尸体的颈部皮肤。
“还有……余温……”
蜂医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冰冷,“死亡时间……不过二十四小时……可能更短!”
他的目光扫向坑底那些高度白骨化的尸体,“下面的……至少数月……甚至更久!”
他注意到一些特战干员作战服臂章上模糊的番号——
“第6o集团军合成第18o旅”
。
就在这时,蜂医头盔的hud突然出尖锐的警告提示。
面罩上瞬间弹出血红色的警示框:
“检测到高浓度硫酸蒸汽!
腐蚀性环境!
立即远离!”
蜂医猛地抬头,看向坑底那浑浊的黄绿色液体和弥漫的淡淡白雾:
“硫酸……他们……他们倒了大量硫酸!”
他的声音充满了生理性的反胃和极致的愤怒,“为了加腐烂……掩盖罪行……这帮……恶魔!”
威龙站在坑边,如同一尊被怒火烧灼的石像。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流淌,却浇不灭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他死死地盯着坑中那层层叠叠、面目全非的同胞和民众,那些凝固着恐惧与绝望的扭曲面孔,那些象征着暴行的弹孔……
浓烈到实质般的尸臭和硫酸的刺鼻气味混合着钻入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刀子。
他握着工兵锹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白,微微颤抖。
牧羊人和乌鲁鲁已经停止了挖掘,两人脸色惨白如纸,乌鲁鲁扶着旁边一棵树,还在剧烈地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牧羊人则失神地看着坑中的惨状,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任何声音。
“蜂医,”
威龙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近乎非人的冰冷,“收集……能收集的身份证明。
军籍牌、身份证……任何能证明他们是谁的东西。”
蜂医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这个命令意味着要再次踏入那片尸骸与硫酸混合的、如同地狱油锅般的深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