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但坏死的肿瘤组织不清除,毒素持续释放,水肿会不断加重,最终必然导致……”
他停了下来,没有说出那个词,但沉重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位截瘫基础上的完全性呼吸衰竭、循环衰竭,生命将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唯一的希望,”
张主任的目光变得异常凝重,紧紧锁住威龙的眼睛,“就是立刻进行‘椎管内肿瘤显微切除术+脊髓减压术+脊柱稳定性重建术’。”
他一口气说出了冗长而冰冷的手术名称,“手术的目标是最大程度地切除肿瘤坏死组织和出血灶,解除脊髓压迫,同时尽可能保护残存的神经功能,并重建脊柱的力学结构,为后续可能的康复治疗打下基础。”
“但是,”
张主任的声音陡然下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手术风险极高,极高!
我必须要向家属充分说明。”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位置凶险。
肿瘤紧邻胸髓的呼吸和心血管中枢。
在显微镜下分离肿瘤与脆弱脊髓组织的边界,如同在豆腐上拆弹,稍有不慎,手术器械的震动、轻微的牵拉、甚至止血电凝的热效应,都可能造成灾难性的、不可逆的脊髓功能损伤。
最坏的结果,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或者…术后立刻出现完全的、不可恢复的高位截瘫,甚至自主呼吸消失,终身依赖呼吸机。”
第二根手指:“第二,出血风险巨大。
肿瘤本身血管异常丰富,坏死区域更是脆弱不堪。
术中大出血的风险极高。
一旦生不可控的大出血,不仅会直接危及生命,汹涌的血液也会瞬间淹没手术视野,导致无法继续操作,前功尽弃。”
第三根手指:“第三,肿瘤性质。
高度恶性意味着它像章鱼的触手,侵袭性极强,与正常脊髓组织的边界极其模糊。
为了追求根治,尽可能切除干净,势必要扩大切除范围,这本身就增加了损伤正常脊髓的风险。
而如果为了安全而保守切除,残留的肿瘤组织会像野草一样迅再生,手术效果大打折扣,很快复。”
第四根手指:“第四,术后并症。
感染、脑脊液漏、脊柱内固定失败、长期卧床导致的肺部感染、深静脉血栓…任何一项都可能致命。
即使手术过程顺利,术后恢复也是一道极其艰难的鬼门关。”
张主任的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
“王中校,王老先生。
简单来说,这台手术,成功的希望是给病人一个‘可能’活下去、甚至‘可能’改善瘫痪程度的机会。
但失败的风险,是加死亡或者陷入比死亡更痛苦的境地。
这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豪赌。
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病情不允许再拖了!
坏死的毒素每分每秒都在扩散,水肿每分每秒都在加重。
保守治疗最多能争取24-48小时,这是极限!
必须尽快决定!
是手术,还是……放弃积极治疗,维持现状,等待……自然进程。”
“自然进程”
四个字,像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