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极其普通的深灰色羊毛大衣,领子高高竖起,几乎遮住了小半张脸。
一头缺乏光泽的、介于深棕与亚麻色之间的长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垂落下来,搭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
鼻梁上架着一副略显笨拙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浅淡的灰色,此刻低垂着,视线死死胶着在茶几上那片正在蔓延的咖啡污渍上,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指甲修剪得很短,边缘并不圆润,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硬朗线条。
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同样不起眼的中型深蓝色尼龙旅行包,拉链紧闭,静静地立在那里。
电视屏幕上,爆炸的火光又一次映亮了断壁残垣。
播音员的声音持续轰炸着耳膜,每一个关于“gti分子”
、“哈夫克铁拳”
、“特拉维夫绞肉机”
的字眼,都像冰冷的针,扎进这片凝滞的、充满无形压力的空气里。
壁炉里那点可怜的泥炭,爆出一声微弱的“噼啪”
轻响,旋即又归于沉寂。
炉火的光在她低垂的脸上投下摇晃的、不稳定的阴影,将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映得更加苍白。
她微微侧过一点头,目光似乎想穿透那扇通往旅馆深处走廊的门。
旅馆前台后面,那个头稀疏、眼神浑浊的老管理员正偷偷地、不安地朝她这边瞥了一眼,接触到她的目光,又飞快地垂下眼皮,假装去擦拭柜台上一块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时间在电视新闻的聒噪和壁炉微弱的喘息中,缓慢地、粘稠地向前爬行。
每一次旅馆大门被推开时灌入的冷风和门轴刺耳的“吱呀”
声,都会让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神经质地蜷缩一下。
她维持着那个略显僵硬的坐姿,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蒙了尘的石膏像,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窗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呜咽着,像无数个看不见的幽灵在狭窄的巷弄里游荡、低语。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等待几乎要将她冻结在沙里时,一阵沉重、杂乱、带着金属撞击声的脚步声,猛地从旅馆大门外那条幽暗的小巷里传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粗暴的节奏感,每一步都像是重重踏在人心上。
“砰!”
旅馆那扇并不厚实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出痛苦的呻吟。
门框上积攒的灰尘簌簌落下。
三个穿着帝国保安局标志性黑色呢子大衣、头戴大檐帽的高大身影,挟裹着一股凌厉刺骨的寒风和浓重的雪沫子,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下颌宽得像铁砧、鼻梁中间有一道明显旧疤的军官,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感。
他肩章上的银色橡叶徽在昏暗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高大的年轻哈夫克特种兵,脸色如同冻僵的岩石,眼神空洞却警惕,右手都习惯性地搭在腰间63奇美拉电磁-燃气混动步枪的枪柄上。
他们的大衣下摆和厚重的军靴上,沾满了半融化的肮脏雪泥,随着他们的走动,在地毯上留下清晰的、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