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拄着拐杖挪到门边,拉开条缝,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哎呀,李老弟,这多不好意思!川儿刚给我拾掇了些松针,够烧两天的了。”
她故意提 “松针”,试探李叔的反应。
李叔的眼神果然闪了闪,目光往院里扫了圈,没看见商屹川,又问:“川儿?是你家小儿子吧?他刚刚还去我家寻你,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家小儿子呢!”
别说你了,张婆婆还是头一次见自家的“小儿子”呢!
“是啊,去买袋盐,家里盐罐空了。”
张婆婆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语气自然得没半点破绽:“他说顺便给我买块麦芽糖,我这老牙,就好这口甜的。”
老太太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有人夸她这么大年纪了,牙齿保养得倒是不错,她立马跟人委委屈屈地解释:“我这是假牙,烤瓷牙,真牙掉得没几颗了。太丑了,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支花,美了一辈子,临老了,可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李叔 “哦” 了声,手里的柴捆往门里递了递:“柴火你还是收下吧,夜里冷,多烧点暖和。对了,你这次打算在村里住多久啊?开春再走?”
这话又在试探!
张婆婆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依旧笑着:“说不定呢,城里住着闷,还是村里自在。等开春了,还想跟时大妹子一起去后山挖野菜呢。”
正说着,商屹川从灶房走出来,手里拎着个空盐罐:“李叔来啦?我正准备去买盐,您这柴火来得正好,省得我妈夜里冻着。”
他故意把盐罐晃了晃:“那我先走了,妈,我等会早点回来给你熬粥。”
李叔盯着商屹川的背影,直到他拐出村口,才收回目光,对张婆婆笑了笑:“你家小儿子真孝顺。那我不打扰你了,有事再喊我。”
张婆婆看着李叔拎着空柴捆往家走,等他进了院门,才赶紧关上门,往地上扫了三下瓜子壳,这是告诉商屹川,李叔可疑,让他多加小心。
灶膛里的火苗还在烧,映得炕席上的影子晃来晃去。
没多久,商屹川拿着盐罐回来了,还买回好多吃食来。
规整了半晌,还真就像模像样地做起了饭。
看他操作还挺熟练的,淘米熬粥,还做了一大锅猪肉炖粉条子,就像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一样,就只做了一道菜。
北方的农民劳累了一天,一道菜做得分量十足,香得嘞!
并不会像城里人那样,精致地做摆盘,每道菜做一盘,准备个好几样,最后还烧个汤。
而主食就是普通的白面馒头,暄乎得嘞,巴适得很!
蒸汽裹着猪肉炖粉条的油香漫满小屋,商屹川把盛得冒尖的一碗粉条推到张婆婆面前,又掰了半个暄软的白面馒头递过去:“妈,您慢吃,粉条炖得烂,不费牙。”
张婆婆接过馒头,指尖碰到温热的面,故意放慢动作,用“假牙”小心地咬了一口。
她一边嚼,一边用眼角扫过窗棂,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李家的烟囱已经不冒烟了,只有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在风里轻轻晃荡。
“川儿,你也吃,这粉条炖得够味,比城里饭馆做的还香。” 她往商屹川碗里夹了块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