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在降了。”白苏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平静得像是在汇报一项工作进度,听不出任何异样。
她将用过的毛巾放回水盆,站起身,对一旁还处于震惊石化状态的云雀吩咐,“给他换条干爽的薄被,让他好好睡一觉。注意观察体温,如果反复,或者有其他症状,及时送医院。”
她的目光扫过床上再度陷入昏睡、眉头却似乎不再那么紧锁的云仓,最后落在云雀身上:“辛苦你了。”
说完,白苏没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她的背影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依旧挺拔而清冷,仿佛刚才那场低烧中的呓语和衣角的拉扯,只是云雀的一个幻觉。
门轻轻合拢,隔绝了房间里残留的药味和那惊心动魄的余韵。
云雀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哥哥,又看看紧闭的房门,许久,才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狭窄的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建筑特有的尘埃和潮湿气味。
白苏踩着高跟鞋,平稳地走下楼梯,鞋跟敲击水泥台阶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清晰而单调。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深秋无风的湖面。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云仓滚烫的指尖死死攥住她衣角时,那灼人的热度,仿佛透过布料直接烫在了皮肤上。
还有那句破碎的“喜欢”,带着绝望的眷恋,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湖最深处激起的涟漪,细微却连绵不绝。
她走出公寓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司机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白苏弯腰坐了进去,真皮座椅微凉。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她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玻璃窗上模糊地映出她清冷的侧影。衣角处,那块被云仓用力攥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无形的褶皱和灼热感。
她抬手,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冷漠的意味,轻轻拂过那块布料,抚平了那细微的褶皱。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车子驶向公司方向,将那个弥漫着药味、汗味和隐秘情愫的狭小房间,远远抛在了身后。
---——————————————————
两年时光,如指间流沙,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