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对于书法和绘画、唱奏这些更偏艺术而非文学的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并没有评论什么,此刻只是凝神倾听,将这些人的艺术见解一一记在心里。
而在座的十余人里,除了那些他知道名字的历史名人,也有很多他不知道名字的青松社老社员。
这些青松社老社员里,也不乏有看这个年轻人默不作声,心中便稍起轻视之意的。
这种心态也不奇怪,毕竟陆北顾在这些人里不仅年龄最小还是刚入社的新人,与这些青松社老社员都不熟。
那么陆北顾没马上展现出来过人才能,自然就容易被一些年龄大资历深的社员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看待,在任何时代都是这样的。
欧阳修捋须听着众人的品评,频频点头,最后才笑道:“诸位眼力皆毒!此画并非营丘真迹,乃是仿作,不过其‘平远寒林’之意境,确实深得营丘三昧。”
书画品鉴,清谈雅论,松涛阁内气氛渐入佳境。
又拿上来两幅字,每人案几上的滴酥鲍螺已去大半,茶汤也续了二回。
而话题,也不再局限于书画,开始跑偏了起来。
就在聊到国子监的时候,晏几道忽然开口:“欧阳公,前日听闻您在国子监讲学,曾对近来太学诸生习气有所评点?”
此言一出,阁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太学,那是天下士子云集之所,更是文风导向的标杆。
晏几道的问题,看似随意,实则触动了此刻在座许多年轻人心头最关切之事——文风,以及与之休戚相关的科举。
陆北顾的心弦也悄然绷紧,这正是他今日最想探听的消息之一。
他微微调整坐姿,目光落在欧阳修身上,凝神倾听。
欧阳修捋了捋短须,脸上惯有的诙谐笑意敛去几分,他环视一周,缓缓道:“太学诸生,乃国家未来之栋梁,然其近些年来文风,老夫实不敢苟同。”
“其文刻意求险怪,堆砌僻典,句法破碎,语意晦涩,号为‘深奥’,实则矫揉造作,全失文章本旨!此等‘太学体’,不过是拾前人牙慧,又掺入些诡谲难解之词句,妄图以新奇骇人耳目,掩盖其思想之贫瘠、学问之浅薄。长此以往,非但文风败坏,士林习气亦将随之浮夸虚诞,于国于学,遗祸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