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沈括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完全拉开,侧身让路,这时他的目光才看到张载身后的陆北顾。
沈括主动拱手道:“在下钱塘沈括,字存中。”
“在下陆北顾,梓州路泸州合江县人。”
“等等.莫非是不久前在国子监与太学比试中,力挫刘几锋芒,更以一篇《仲达论》震动开封士林的那位?”
被人当面夸有些不好意思,陆北顾连忙还礼:“沈兄过誉了,些许薄名,不足挂齿。”
沈括的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那篇文章在下拜读后亦是击节赞叹!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寒舍得见!失敬失敬!”
他再次拱手,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
沈括引着二人穿过庭院,推开正屋的门扉。
一股混合着墨香、木头清漆味、淡淡松脂味和更浓郁的油墨味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朴,靠墙书架塞得满满当当,经史之外,还有算经、历书等方面的书籍。
一张拼接起来的大书案占据了近乎一半的空间,案上放着散落的算筹、几块磁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占据了桌面相当位置的可旋转木质浑仪。
沈括似乎正在改进浑仪的部件,这个浑仪看起来被精简了某些环圈,而一条明显被放大了口径的铜制窥管正摆在旁边,还没放到支架上。
“你们看我这浑仪。”
沈括指着桌上的部件,自豪地介绍道:“前代浑仪环圈重迭,遮蔽视线,使用极繁。我思虑再三,觉其月道环所标示轨迹,与月行实迹颇有偏差,徒增干扰,不如干脆省去!又思及观测极星之难,特将此窥管口径放大数分,如此,聚光更足,星象更明,窥测北辰定位,当可精准数倍。”
谈及到这些天文宇宙之事,沈括眉飞色舞、语速极快。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细长的窥管比划着:“还有这圭表测影。”
沈括旋即指向墙角几个不同尺寸的石圭部件,以及案上一张画着三个表影的草图。
“我察觉蒙气差对日影影响甚巨,尤其晨昏之际,影淡而虚,若仅凭一表,误差难免。我设想,若在观测处立起三个间距固定的候影表,同时测其影长,取其差数,或可抵消大部分蒙气差之扰,使晷影刻度更为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