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崔慧珍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她的瞳孔还是蛇类的竖瞳，皮肤下隐约有鳞纹游动，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久成……小桃……\"她嗓音沙哑，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任珊瘫坐在地，看着掌心浮现的功德印——一道金色的锁链纹路，缠绕着她的生命线。
\"十年之内，你必须度化百鬼。\"她低声道，\"否则……\"
崔慧珍点头，握紧了孩子们的手：\"我会做到。\"
半人半蛇
崔慧珍\"活\"了，但并非完全复活。
她的身体仍保留着尸变的特征：
伤口愈合速度快得惊人，骨折三日即愈
每月月圆必须浸泡在药浴中，否则鳞片会刺破皮肤
不能见阳光，正午时分会浑身刺痛
最诡异的是，她开始做同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井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没有脸，却对她说：\"娘亲，我等你。\"
任珊翻阅古籍，终于找到答案：\"这是阴胎感应……耿晓秋当年被献祭时，腹中已有胎儿。\"
崔慧珍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突然干呕起来，吐出一滩黑水，水里游动着细小的蛇苗。
\"阎王给的十年阳寿……\"她惨笑，\"原来是用阴胎的命换的。\"
红伞度魂
三年后，血月宗的余孽终于被肃清。
崔慧珍撑着一把红伞，行走在阴阳交界处。她的伞面上绣着镇魂符，每遇到游魂野鬼，便轻声哼唱《月光光》。
那些亡魂听到童谣，身上的怨气便会消散几分，有些甚至直接化作光点，飞往来世。
久成和小桃长大了不少，他们跟着任珊学习道术，偶尔也会陪崔慧珍夜巡。
\"妈妈，这是什么？\"小桃指着崔慧珍手腕上的金色纹路——那是她积累的功德印记，已经覆盖了小半条手臂。
\"这是妈妈欠的债。\"崔慧珍轻声道，\"还清了，才能留下来。\"
久成默默拉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胎记——那图案与崔慧珍的功德印隐隐呼应。
\"我和妹妹帮你。\"他坚定道。
十年之约
第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的夜晚，崔慧珍站在村口的古槐下。
她的功德印已经蔓延到脖颈，只差最后一道，便能圆满。
\"还差一个。\"任珊皱眉，\"可方圆百里的亡魂，几乎都被你度化了。\"
崔慧珍望向古井，轻声道：\"不，还有一个。\"
她纵身跳入井中。
井底，那个无脸的红衣女人静静站着，怀中抱着鬼婴的头颅。
\"你来了。\"女人的声音空洞，\"我等了很久。\"
崔慧珍伸出手：\"跟我走吧，我送你往生。\"
女人摇头：\"我是耿晓秋的怨念所化，度化我，等于度化她自己。\"
\"我知道。\"崔慧珍轻声道，\"但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孩子们。\"
红衣女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赢了。\"
她的身体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融入崔慧珍的功德印中。
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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