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暗影鬼手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就等三日后。只要雪柔丝毁了,墨家跟西域商户的合约就黄了,金家再趁机递上‘改良版西域金线’,紫彦城的布庄生意,就该是咱们说了算了。”
他抬手看了看天色,朝阳已经升得很高,巷子里传来零星的脚步声。“都散了吧,别在这扎堆。三日前夜,还在这破庙汇合,谁都别迟到。”
刀疤陈、老周和账房相继从破庙后门离开,黑袍扫过门槛的轻响被巷风吞没,只留下满院沉寂。暗影鬼手将地形图叠成方块塞进怀中,指尖摩挲着铜盒边缘残留的熏香灰,指腹还能触到细碎的灰粒。他转身往庙内暗处走,供桌下藏着个暗格,掀开木板,里面半瓶“蚀丝虫”卵泛着冷光,旁边几张空白的金家布庄契书裹在油纸里,边角被潮气浸得发皱,像极了此刻紫彦城商界里,那些藏不住的暗涌。
自中秋商会那场风波后,紫彦城的商气便像被泼了碗凉茶水,骤然失了往日的热络。从前街巷里此起彼伏的“谁家新货最时兴”的吆喝声淡了,换成百姓攥着布样低头细辨的轻语、捻着粮米数颗粒的指尖;连掌柜们对账的算盘声,都比往常慢了半拍,谁都怕再踩进“以次充好”的坑,整座城的生意,也跟着裹上了层谨慎的滞涩。
倒是墨家的铺子,像不经意撒在城池里的籽,没刻意凑成一片,却在街巷各处扎了根,织锦巷里有家门楣刻着桂花的布铺,粮米街上的粮铺木牌早被风雨磨得模糊,珍宝巷的杂货铺挤在玉器行中间不惹眼,酒肆街的小酒坊只靠粗陶碗招揽客人。这些看着不起眼的铺子,偏偏正悄悄搅动着紫彦城的商脉。
织锦巷的晨雾刚被风揉散些,石板路上还沾着潮润的水汽,沈记绸庄的伙计阿福就蹲在门槛上擦算盘。红木算盘珠被他用布擦得发亮,指腹反复蹭过珠缝里的灰,目光却黏在斜对面,那家门楣刻着小桂花的布铺前,早围了三三两两的客人,连风里都飘着几分热闹气。
穿宝蓝锦缎的张夫人站在最前头,正让布铺掌柜展开一匹水纹绫。料子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她指尖贴着布面来回摩挲,连语气都软了几分:“你瞧这织法多密实,上次给老太太做的夹袄,洗了三回都没走形,连针脚都没松半分。”说着又扯了扯布角,“再给我量两匹,做里子配貂皮袄正好,剩下的布头儿也别扔,给丫鬟们做帕子刚好。”
布铺掌柜笑着递过软尺:“夫人要是喜欢,再挑两匹?这水纹绫做里子,配您库房里的貂皮袄正合适,寒冬里裹着暖和。”张夫人目光扫过货架,指尖在素色细布上轻轻划了划,又道:“再拿两匹这个,给下人们做冬衣,这布厚实,价钱也公道,省得她们总念叨去年的料子薄,冻得缩手缩脚。”
旁边等着的刘妇人早按捺不住,指着一匹粉白印花布凑上前:“掌柜的,这布多少钱一尺?我想给我家姑娘做件罩衫,看着软乎乎的,正适合秋凉穿。”布铺掌柜刚要回话,又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挤进来,问起了布角缝着“足尺足寸”布条的细棉布,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布铺前的氛围衬得愈发热闹,连风里都裹着几分烟火气。
斜对面的阿福看得发怔,手里的算盘珠没攥稳,“啪嗒”一声掉在石板路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指腹刚触到冰凉的木珠,布铺掌柜那句“足尺足寸”又飘进耳朵里,像根细刺扎在心上,去年沈记为了省成本,每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