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满是说不清的焦躁。
“爹,我来拿支簪子配新裙子。”温家小姐温若曦掀开门帘走进来,粉色罗裙衬得她格外娇俏,发髻上却插着支木雕桂花簪,小巧的花瓣雕得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木色光泽。
温成海看见那支木簪,火气瞬间涌了上来:“若曦!你怎么戴这种便宜货?温家的小姐,出门插支木头簪子,传出去别人还当咱们温家败落了!”
温若曦撇了撇嘴,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谁说是便宜货?这是隔壁墨家杂货铺买的,才五个铜板!戴着轻,不压脖子,而且这桂花雕得多真啊,比你这重得要死的玉簪好看多了。”她说着,伸手拿起镜架上的玉簪,刚举到耳边就皱起眉:“你看这支,戴一会儿脖子就酸,还要五十两银子,除了那些有钱的老太太,谁会买啊?”
温成海气得把玉簪摔在桌案上,玉簪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五十两怎么了?温家做玉器生意三代,靠的就是这‘精致贵重’四个字!你看隔壁的杂货铺,卖的都是些竹编香囊、木雕挂件,哪有咱们的玉器体面?”
温若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袖袋里掏出个竹编香囊:“可人家的东西实用啊!这个香囊才两个铜板,装香料正好,我买了五个给丫鬟们分了。你这玉器铺,除了富贵人家偶尔来逛逛,平时连个人影都少,我都听见伙计们私下抱怨,说这个月的月钱要发不出来了。”
温成海的脸色更难看了,刚要反驳,伙计就捧着账本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掌柜的,这是这个月的销量,玉佩只卖出去三枚,比上个月少了一半。隔壁杂货铺的竹编香囊天天卖空,还有那木雕簪子,一天能卖二十多支。”
温成海接过账本,手指都在抖:“怎么会这样?咱们的玉器哪里比不上那些小玩意儿?”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客人说,墨家的东西虽然便宜,可样式新颖还实用,不像咱们的玉器,除了好看没别的用处,价钱还高得吓人。”
温成海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昨日温家老爷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成海,别再抱着‘贵重’的架子不放了,试试做些便宜的银簪、银镯,百姓买得起才会来。再这样下去,温记玉器铺,迟早要关门。”
他叹了口气,看向还在把玩竹编香囊的温若曦:“若曦,你去隔壁杂货铺,把他们的木雕簪子、竹编香囊各买些回来,我看看样式。”
温若曦眼睛一亮,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啊!我早就说他们的东西好看,你终于肯听我的了!”说着就掀开门帘跑了出去。
温成海看着镜架上的玉簪,指尖还残留着玉质的冰凉,心里却五味杂陈。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玉簪上,折射出的光有些刺眼,他盯着那繁复的缠枝莲纹样,忽然觉得这守了三代的“精致”,竟像层厚重的壳,从前是温家的体面,如今却成了绑住手脚的绳,或许真的跟不上如今的日子了。
风带着珍宝巷的珠玉气掠过街巷,城北酒肆街的气息却换了模样。风里裹着浓淡交织的酒香,秦记酒坊的酒保老秦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擦布反复蹭着酒壶,目光却总往斜对面飘。墨家酒坊的伙计小顺正端着粗陶碗来回跑,嗓门亮得能盖过街边的吆喝:“桂花酒,两文钱一碗,不好喝不要钱!”路过的商客听见,脚步都往那边偏,不大的酒坊里很快坐满了人,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