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什么?!”
白恩月猛地一拳砸在她耳侧的墙上,闷响在楼梯井里来回撞。
“你不说,才会完!
你以为你辞职、下跪、流几滴眼泪,这件事就能当作没生?——林初,你太天真了!”
她后退半步,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拔掉电源的屏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
“好,你不说是吧。”
她点点头,声音轻得吓人,“那我换个问题——”
她抬起手,指尖狠狠抹过眼角,把那点湿意逼回去,“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真真正正把我和严敏当朋友?”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任务?”
“都只是为了故意接近我们?”
白恩月眉头随着心头的痛苦一起加深。
林初的呼吸骤然停滞,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坠落。
沉默像无限循环的函数,把时间拉得漫长而绝望。
白恩月盯着她,一寸寸等,像等待一个不会开口的机器。
“你说话啊!”
她猛地提高音量,尾音却彻底破掉,碎成颤抖的哽咽,“林初——你告诉我!”
林初的唇终于动了,出的却是嘶哑到极点的抽泣,她再一次弯下膝盖,额头重重抵在白恩月的鞋尖。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依旧什么也给不了。
白恩月垂下眼,看着那颗颤抖的后脑勺,忽然觉得所有的追问都失去了意义。
她松开手,星星挂件从指缝滑落,“当啷”
一声砸在水泥地,滚了两圈,停在林初的膝盖前——裂痕正对她,像一道无声的嘲笑。
“够了。”
白恩月后退一步,声音低得只剩气音,“你走吧。”
她转身去拉安全门的把手,背脊挺得笔直,却止不住地抖,“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师姐。”
门被拉开,走廊的光猛地灌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一条被割断的线。
林初跪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砸在挂件旁,却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再出一点声音。
感应灯终于熄灭,黑暗重新合拢,把哭声、道歉、以及所有未曾出口的名字,一并吞进无声的深渊。
林初眼中只剩下绝望的黑色。
安全门被重新推开时,金属把手出轻微的“咔嗒”
,像冻住的湖面裂开的第一道冰纹。
白恩月站在门槛里,背光的脸笼在走廊投来的冷白灯晕中,神情像刚被海水打磨过的礁石——湿、冷,却不再锋利。
她垂眼看着仍跪在地上的林初。
女孩像被拔掉电源的玩偶,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肩膀一抖一抖,哭声被水泥墙来回折射,碎得不成调。
星星挂件躺在她膝边,树脂裂痕里嵌着一点感应灯的碎光,像随时会熄的星屑。
白恩月弯腰,先把挂件拾起,指腹抹去灰迹,随后伸手覆在林初后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最后的尊严。
“……地上凉,先起来。”
林初的哭声顿了一拍,却不敢抬头,只把身体缩得更小。
白恩月叹息,手臂穿过她腋下,强行把人从地面捞起来。
林初的腿早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