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更深。
姜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风霜刻下的痕迹,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江南,是我们的根基。而江北,”他顿了顿,声音沉凝如铁,“将是我们的战场。”
他翻身上马,猩红的披风在江风中猎猎狂舞。身后,是肃杀的亲卫骑兵,是装载着文书、账册、以及无数江北百姓血泪控诉的车驾。
“开船渡江!”
一声令下,船队破开波浪,向着北岸驶去。
江心风急浪高,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姜淮却岿然屹立船头,任由冰冷的江水扑打在脸上。
他知道,渡过这条江,他将面对比江南更顽固的旧势力,更凶残的亡命之徒,以及朝中更疯狂的反扑。
但他无所畏惧。
江南的烈火,已将他淬炼成钢。江北的苦难,更坚定了他涤荡天下的决心。
这场席卷帝国的风暴,终于越过了天堑,即将在更广阔的土地上,掀起更加猛烈的狂澜。
船,靠岸了。
姜淮踏上江北的土地,第一步,便踩碎了岸边一块象征着旧日枷锁的界碑。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
新的风暴,从他踏上江北的这一刻,正式开始。而他,将是这场风暴唯一的主宰。
……
姜淮踏上江北土地的第一刻,迎接他的不是官员的跪拜,而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隐藏在寂静之下,无数道冰冷、审视、甚至充满敌意的目光。
北岸码头,空空荡荡。本该在此迎候的滁州官员,一个不见。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远远地躲在残破的货堆后面,偷偷张望,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大人,情况不对。”亲信低声道,手按上了刀柄。
姜淮目光扫过荒凉的码头,以及远处那座在阴霾下显得格外压抑的滁州城。
“他们在告诉我,”他声音平静,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冷冽,“这里,不欢迎我。”
他没有立刻进城,而是下令在码头就地扎营。同时,派出手下所有能用的探子,化装成商贩、流民,潜入滁州及周边州县。
反馈回来的消息,比预想的更糟。
官场铁板一块: 江北官员,上至知府,下至胥吏,早已被南逃而来的势力或拉拢,或胁迫,结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们达成默契,对姜淮的到来,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不迎接,不配合,不提供任何便利,试图将他孤立在这荒芜的码头,寸步难行。
民生凋敝至极: 南逃的豪强们,以数倍于江南的狠辣,疯狂兼并土地,抬高租金,私设税卡。
原本还算富庶的江北,如今已是饿殍遍野,流民塞道。官府不仅不管,反而助纣为虐,镇压任何敢于反抗的百姓。
舆论彻底颠倒: 在官方和豪强控制的舆论里,姜淮不再是“青天”,而是“灾星”、“酷吏”。
是他逼得江南的“良民”,指那些贪官豪强北逃,是他带来了混乱和杀戮。江北百姓在长期的信息封锁和恐吓下,对姜淮充满了疑虑和恐惧。
“他们想用沉默和孤立,困死我们。”亲信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