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的嗓音突然拔高,"
孩子没法上户口,这事不能再拖了?"
楼下突然传来机车轰鸣。
透过蕾丝窗帘,我看见赵明远的哈雷歪倒在庭院里,前轮还在空转。
他正把安全帽砸向枯山水,白石子飞溅起来,惊醒了廊下的画眉鸟。
锦盒底层压着张产科预约单,北京协和的红色公章刺得眼睛疼。
日期栏龙飞凤舞写着"
正月初八"
,墨迹新鲜得能嗅到派克钢笔水的味道——那是赵母最爱的英国古董款,她总说这种蓝黑墨水"
够庄重"
。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越下越大。
弟弟打来电话,说教授家的小女儿教他包了汤圆。
我想象着父亲和小张在老家的木匠房里守岁,刨花应该堆了满地,就像我此刻碎了一地的学生证、解剖笔记、还有那本翻烂的德语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