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影在颜嫣凹陷的脸颊投下深深的阴影。
赵母张了张嘴,那句"
珠珠没了"
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没能说出口。
看着颜嫣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她突然觉得此刻说出真相,就像亲手把刀子往这个遍体鳞伤的孩子心口捅。
"
我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
赵母仓皇起身,几乎是逃进了厨房。
关上门,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赵父的电话。
"
老赵"
赵母压低声音,手指紧紧攥住流理台边缘,"
我开不了这个口嫣儿现在就像个纸糊的人,我生怕一阵风都能把她吹散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赵父沉重的叹息声透过听筒传来:"
我刚才让秘书调了她在学校的出勤记录这段时间,她几乎没缺过一节课。
"
言下之意,颜嫣是用疯狂的学习来麻痹自己。
"
齐家"
赵父突然提起,"
齐老太太有个调理气血和心脉的古方,现在齐司礼也在用这药。
我一会亲自去个电话。
"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仍保持着决策者的果断,"
让秘书直接去齐家抓药,连同煎药的砂壶一起空运到波士顿。
"
赵母刚要应声,却听赵父突然转了话题,语气复杂:"
明远现在整天守在齐司礼身边。
"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公司的事都是远程处理至于颜嫣这边,你费心吧。
"
厨房陷入死寂。
赵母盯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们的儿子说有情时又无情!
"
药尽快送来吧。
"
赵母最终只说了这一句,挂断电话时,指甲已经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痕。
厨房的磨砂玻璃门将客厅的灯光滤成朦胧的晕影。
赵母盯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却没有立即出去。
不锈钢台面倒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就像此刻纠结的内心。
她想起上次去医院看见的场景——明远守在齐司礼病床前,手指小心翼翼地梳理着那人额前的碎,眼神温柔得刺眼。
"
造孽啊"
赵母拧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刷过手腕。
同性之爱在圈子里不是没有,可偏偏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和颜嫣同房以为能改变什么,到头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水珠溅在定制旗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玻璃门外传来昀儿咯咯的笑声。
赵母猛地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她绷紧的手腕滑落。
孙子们还这么小,他们需要一个体面的母亲——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以后升学、社交、继承家业没有母亲的孩子,在豪门圈子里永远会被指指点点。
更可怕的是,万一两个孩子受明远影响
这个念头让赵母打了个寒颤。
她抽出厨房纸慢慢擦手,眼神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