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正抱着谨文看夜景的颜嫣。
她微微低着头,侧脸在璀璨灯火下显得格外脆弱安静。
如果她知道……如果赵明远真的……
不,不能慌。
齐司礼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任何异样,更不能让颜嫣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
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揣回口袋,脸上瞬间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走向颜嫣和严爷爷:“谨文看船船高兴吗?风有点大了,我们陪太爷爷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好?”
接下来的三天,齐司礼表现得滴水不漏。
他陪着颜嫣、颜川和严爷爷,耐心地挑选木料,和老匠人讨论盒子的样式细节,带谨文去公园玩耍。
他细心周到,对颜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心距离,和颜川也能聊些学业和趣事。
在严爷爷面前,他更是谦恭有礼,仿佛那个深夜的电话和致命的威胁从未生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七天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声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必须维持这份表面的和睦与平静,至少在这三天里,让颜嫣和谨文在严爷爷身边,得到片刻真正的安宁。
三天后,事情初步敲定。
齐司礼以“家里还有事需要处理,谨文也该回去适应一下”
为由,温和而坚定地提出返程。
严爷爷虽有不舍,但也理解。
颜嫣似乎也松了口气。
回程的车上,谨文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
齐司礼专注地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微微泛白。
车子平稳地驶入了齐家别墅的车库。
“到了,宝贝儿子。”
齐司礼熄了火,声音平静无波。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座,小心地解开谨文的安全带,将熟睡的儿子温柔地抱在怀里。
小小的身体依偎着他,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他心底那片沉重的阴霾。
齐司礼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齐家的大门,将那扇沉重的车门,连同外面未知的风暴,暂时隔绝在身后。
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消化赵明远那疯狂的赌注,并做出那个可能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靳家那座深宅大院里,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厚重的书房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
他面前的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照片和一份简短的报告——正是靳媛“干的那事”
留下的、足以致命的痕迹。
“蠢!
蠢透了!
简直是愚不可及!”
靳怀山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桌面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神锐利如刀,几乎要将虚空都割裂。
“我靳达康精明一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后代?!”
他气得浑身抖,指着那份报告,手指都在打颤,声音嘶哑而冰冷:“多少种方法可以达成共识?多少种手段可以让他屈服?软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