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单独留下裴寂,二人沿着太液池缓步而行。 \"世民功高,\"李渊望着池中残荷叹息,\"但天策府如今网罗了房玄龄、杜如晦等十八学士,朕不得不深虑啊。\"
裴寂低声道:\"陛下明鉴。建弘义宫既可示恩,又能让秦王安居长安,实乃两全之策。\"
四日后,七月初七,诏令正式颁下。
这是一个阳光炽烈的日子,诏书以庄重的隶书写就,由黄门侍郎当众宣读。旨意明确,赐秦王李世民于龙首原择吉地营建弘义宫,规制参照亲王最高标准,务求宏丽,以表彰其“翊赞圣功,廓清环宇”之殊勋,并作为其“日后居住,以崇威望”之所。
消息传出,长安城为之震动。市井巷陌,人们纷纷议论着秦王的又一次无上荣光。而在那些深谙政治风向的朝臣和世家心中,却激起了更为复杂的涟漪。弘义宫的兴建,不仅仅是一座府邸的落成,它更像一个鲜明的信号,标志着秦王李世民在帝国权力结构中的地位,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这座尚未动土的宫殿,已然成为长安城中最引人瞩目的政治符号。
工部的官员与将作监的工匠们很快便开始了勘测与规划,龙首原上,不久后将响起兴建宫室的夯土声。而所有人都知道,当这座宫殿落成、它的主人入住之时,大唐的权力格局,或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篇章。
再说李世民平定河北后,又亲率玄甲军东征,兵锋直指兖州(今瑕丘)时,盘踞在此的徐圆朗已如困兽犹斗。这位昔年在河南一带叱咤风云的豪帅,此刻正站在瑕丘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唐军营寨,手中紧攥着一封已经泛黄的密信,那是三个月前刘黑闼兵败逃往突厥前送来的最后通信:
“徐圆朗兄台鉴:
当你展此帛书,弟黑闼大抵已兵败身死,魂归洺水矣。李世民挟雷霆之威,决水灌城,我军将士虽殊死搏杀,终难敌天命。半载心血,毁于一旦,痛彻心扉!
忆昔漳南举义,与兄及诸豪杰并肩,欲在这乱世中复建夏王(窦建德)之基业,何其壮也!然今观之,李唐气运正盛,其兵精将猛,非我等单力可抗。弟之今日,恐即兄之明日。
李世民用兵,鬼神莫测。其麾下玄甲铁骑,来去如风,切不可与之野战争锋;更兼李世积等多谋善断,兄当慎防其里应外合之计。 我等旧部,于唐廷眼中皆为心腹之患,彼等必欲除之而后快,万勿存招安纳降之幻念!
河北既平,世民必引兵东向。兖州四战之地,孤城难守。望兄早做决断,或联络各方以图共存,或另寻退路以保根基。时不我待,珍重!珍重!
弟 十善(刘黑闼本名) 绝笔。”
\"大王,\"正在此时,谋士颤抖着呈上战报,\"唐军已连破鲁县(今曲阜)、任城(今济宁),李世积部正在向邹县(今邹城)推进......\"
徐圆朗猛地将密信揉成一团。他的势力范围此时已龟缩在兖州核心数县,麾下能战之兵不过三万。最致命的是,去岁归附的琅琊豪帅王薄早已暗通唐军,致使沂州要地不战而失。
\"李世民现在何处?\"他嘶哑着问。
\"已至泗水北岸,距此不足百里。\"身旁斥候答道。
徐圆朗望向城南的洙泗古道,那里曾是他与窦建德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