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了告知了老娘和新婚媳妇。
李根生原以为会遭到两人的剧烈阻拦。
毕竟他是徐家独苗,老娘年事已高,招娣又怀着身孕,家里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他甚至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说辞,想着要怎么劝她们放心。
就在他把话说完之后,屋里的气氛也一度陷入死寂,只有灯烛“噼啪”燃着的声响。
他那双攥着衣角的手,都不自觉地出了一层汗。
然而,他娘在听完他磕磕绊绊却异常坚定的陈述后,沉默了许久。
昏黄的油灯下,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她看着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跪的儿子。
又看了看一旁垂泪不语、手护着小腹的儿媳。
最终,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儿啊……”
老人家颤抖着伸出手,摩挲着徐根生因为激动而紧绷的脊背。
“阿娘知道……阿娘什么都知道。没有殿下,就没有咱娘俩的今天,更没有这未出世的孙儿……”
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不舍,却也有着一种被现实和恩情磨砺出的通透。
“你是咱老徐家的独苗,娘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可殿下对咱家的恩情,比天大!如今殿下要去打仗,保的就是咱这刚刚捂热乎的日子……阿娘……阿娘知道不能拦着你,也没脸拦着你。”
老人家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却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腰背,用力拍了拍徐根生的肩膀,语气陡然变得决绝。
“你去!放心去!家里有娘,有招娣,还有大牛叔照应着,塌不了!给俺记住喽,在军中好好干,多杀敌,立功劳!别给殿下丢人,也别给咱老徐家丢人!还有……”
徐根生至今还记得,老人家声音颤抖,带着最深切的祈求,说着。
“一定要给全须全尾地回来!娘……娘和招娣,还有这没出世的娃,都在家等着你!”
而他那位新婚妻子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
虽未言语,但那含泪的、无比坚定的目光,已经诉说了所有——理解,支持。
燕王卫虽然在兵源上,也不缺人。
但对于徐根生这种,来历清白,往上三代都是良家,又是自愿投军的青壮,那还是敞开大门欢迎的。
在经过一系列的考核,成功加入到燕王卫后。
寻常出身,又心怀志向、肯下苦功的徐根生,很快就在燕王卫里扎下了根。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当上了伍长。
此刻,面对同僚带着关切和不解的询问,正低头认真地缝补着手中铠甲内衬的徐根生。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憨厚又带着坚毅的笑容,慢吞吞的回答道。
“俺……俺就想让俺娘和俺媳妇过上好日子。”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浓重的乡音。
“老家遭了灾,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官府的救济粮救不活我们一家,俺娘差点病死了。是燕王殿下带我们来到了幽州,活了她老人家的命,后来又分了田,还帮着修缮了屋子。”
“俺娘有俺媳妇,俺现在也有儿了,就想来军中替殿下出把力。”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