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憨厚一笑,继续说道。
“反正,当兵还有饷银拿,就算牺牲了,也有抚恤,再说了殿下为人最是宽厚,再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俺们这些大头兵,俺儿子在殿下的封地内,俺放心。”
他的话语朴实无华,却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宿舍里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响,渐渐安静下来,其他或坐或卧的士兵们都看向了徐根生。
......
见到大家全都,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徐根生还以为是自己话说的太密,招人嫌了。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一笑,又低头缝补起来。
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激和期盼,都一针一线地缝进那坚实的铠甲内衬里。
只是,还不等他多作局促。
旁边铺位上的李柱子率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亮了几分,添加了一份浓重的欣赏意味。
“伍长,你这话说到俺心坎里了!俺比你来得早,看到你这时才来参军,在战场上却总是一副拼命三郎的劲。”
“嘿嘿...”
说到这,他歉意一笑,翻了个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
“俺还以为你是看到了咱们燕王卫的饷银,以及丰厚的军功,这才跑来搏前程的,没想到……你心里装着的全是情义!”
李柱子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惭愧和敬佩。
卧在上铺床上的他,探出半个身子,伸出双手拱了拱手,朝着徐根生歉意道。
“伍长,这里俺要向你道个歉,是俺误会你了,只不过俺刚来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为了饷银和军功拼命的。”
“可像你这样,把殿下和家里的恩情时时刻刻揣在心里,训练打仗都带着一股子报恩劲头的,真不多见!”
徐根生听完,刚想摆手说“没啥误会不误会的”。
“说的对!”
就被斜对面正在洗衣服的老周,接了话茬,他放下手中的活,一脸赞同道。
“咱燕王卫里,谁没受过殿下的恩?俺当年也是逃荒来的,爹死在去长安的路上,娘是靠着殿下发的救济粮才活下来的。”
“俺来当兵,就是想替殿下打下草原,让俺娘能在幽州安稳种庄稼,不用再怕饿肚子!”
经过几人这么一聊,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原本沉默的士兵们都打开了话匣子。
有人说自己是长安蓝田人,就是单纯想来看看殿下的封地,被殿下的豪气所感染,这才从军。
有人说自己是朔方城被李恪解救出来的,想着为李恪效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瞧了一眼屋外,还以为是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他们一行人说话太大、太吵,惊动了日常巡逻的典军。
一群人就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瞬间噤声,手忙脚乱地各归各位,收拾好物品。
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爬上了床铺,侧着脑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心里七上八下。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一个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并非预想中面色严肃的典军,而是一位全身正装的传令兵。
“徐根生、周大勇…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