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给钱,连那些往日挥金如土的官老爷们都开始赊账了。
\"呜——\"汽笛声划破晨雾,一列黑铁皮的火车缓缓进站。车头上\"京柳线\"三个斑驳的铜字在朝阳下闪着一道道微光。
\"上车吧。\"朱益堂抱起小女儿,领着家人走向车厢。他最后回望了一眼他家中几代人生活过的京城,此时京城灰蒙蒙的天空,他的内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留恋。
进入车厢里的时候,车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朱益堂找到自己的位置带着家人们坐下。坐在他们对面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此时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这位先生也是去西南?\"朱益堂试探着问道。
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书生气的脸开口说道:\"是啊,准备去到西南大学任教。在下姓陈,之前在京师大学堂中教书,这位先生你也是去西南的吗?。\"
朱益堂回道:“是啊,如今在京城生存不下去了,准备去西南碰碰运气,找点活路。”
那位读书人听见后,他压低声音说道:\"先生所见略同,我也是因为在京城遇到种种阻碍,才动身前往西南的,现在京城里没有学术自由,听说最近好像准备连《西南日报》都不让看了。\"
朱益堂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那份报纸:\"您也看这个?我就是看了上面的报道才决定去西南的。\"
陈先生看见遇见同道中人了,开心的说道:\"上面写的确实不假。我有个同窗在西南教育厅任职,来信说那边的小学生都在新学,而且西南大学里实验室的设备不仅仅比京师大学堂还先进,更是能和西方列强的实验室比肩了。\"
火车突然晃动了一下,缓缓启动。朱益堂望着窗外逐渐后退的京城,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条铁路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跟着父亲去津城做生意。那时候经过正在建造的铁路工地,他看见那高卢人的工程师带着傲慢的笑容,用生硬的大乾话说成这条铁路将\"帮助大乾进步\"。对待那些劳工更是如同草芥,而朝廷派来的监工只会点头哈腰和仗势欺人。
\"爹,为什么铁路要让洋人修?\"年幼的朱益堂曾这样问。
父亲赶紧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这是京城的皇上批准的\"
如今二十年过去,高卢人早被赶出了西南,但这条铁路依然是大乾最繁忙的交通线,如果不是西南生产的布匹、药品等物资对朝廷还有用,恐怕连这条铁路也保不住。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抵达保城站\"乘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朱益堂的回忆。
火车减速驶入保城站,他看见火车站的站台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大多背着破旧的包袱,眼神呆滞地望着火车。还有不少面黄肌瘦的孩子向着打开车门的火车跑来,向下车的乘客伸着手乞讨。
\"老爷,给点吃的吧...\"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把干枯的手伸进车窗,赵明远的妻子赶紧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馒头递出去。
火车再次启动时,朱益堂看到站台角落里蜷缩着好几十个人面黄肌瘦的人蜷缩在那里,在京城时虽然也知道民间疾苦,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这才刚出京城就是这样了。\"陈先生面色凝重,\"恐怕越往南边走,情况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