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
果然,随着火车向南行驶,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大片农田荒芜,村庄破败不堪。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在田间劳作,动作迟缓得像行尸走肉,对生活没有一点希望。
\"这里去年遭了蝗灾,\"陈先生解释道,\"朝廷的赈灾粮被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中午时分,火车停靠在郑城站。站台上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在检查行李,不时拦下旅客盘问。
\"查西南那些禁书的,\"陈先生小声说,\"朝廷现在最怕西南的思想传播。\"
一个官员突然登上他们这节车厢,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位乘客。朱益堂的心跳加速,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包袱。
\"你!把包袱打开!\"一位官员指着朱益堂的妻子喝道。
朱益堂见状赶紧起身:\"大人,内子带着孩子不方便给你们查看\"
\"少废话!\"那位官员一把抢过包袱,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小女儿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正当官员要继续搜查时,车厢尽头突然传来喊声:\"抓住他!有禁书!\"那官员闻声立刻冲了过去。
朱益堂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帮妻子收拾东西。他注意到陈先生悄悄把一本小册子塞进了座位
\"《土地改革论》,\"陈先生苦笑道,\"西南少帅陆绍远写的。要是被查到,恐怕就能直接就能以通匪罪论处。\"
夜幕降临时,车厢里点起了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乘客们的脸显得格外疲惫。朱益堂哄睡了孩子们,自己却毫无睡意。他悄悄展开那份《西南日报》,借着微弱的灯光再次阅读。
报纸上刊登着黑白颜色西南工厂的照片,照片里高大的烟囱冒着白烟;在田间耕作的农民们脸上都带着一抹笑容;崭新的学校里,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校服在宽阔的操场上奔跑,报纸上描述西南的一切,都与窗外死气沉沉的大乾腹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方到站,信城。\"乘务员的声音惊醒了打盹的乘客。
火车缓缓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小站。站台上破旧的砖墙仿佛摇摇欲坠,几个人的身影在雨中蠕动。朱益堂凑近车窗,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十几个被朝廷征集来的壮丁,正被朝廷的人好似赶马车一般赶上一节货车车厢。
\"征集的壮丁,\"陈先生见怪不怪,\"这些壮丁毫无人权可言。\"
第二天清晨,朱益堂所乘坐的火车驶入湖广地界。这里的景象比中原稍好一些,至少田里还有不少人在耕作,村庄也有炊烟升起。但朱益堂仍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贫困与绝望,田野上闪过的农民们佝偻的背影,孩子们突出的肋骨,老人们空洞的眼神。
第三天中午,火车终于驶入西南境内。朱益堂立刻感受到了变化,最先感受到的是火车驶过的铁轨变得平稳,火车不再颠簸;其次是窗外的景色:荒芜的田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农田和灌溉水渠;在田野间还出现了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一个棕色的机器在田野间行驶着,这就是西南最新生产出来的拖拉机,还有远处破败的村庄变成了白墙黑瓦的新农舍。
\"那是拖拉机\"陈先生兴奋地解释,\"西南的制造厂最新发明生产出来的,在耕种农民的时候能为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