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存放的陈酿。
我已经上头了,你们年轻人,该吃吃,能喝酒的就多喝点,不必拘束。”
顾泽应了声“是”,目光一转,看到坐在江程煜身边的滕子京,
便拿起桌上的酒瓶,笑着走过去:“京爷,我给您添点酒?”
滕子京正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闻言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地看向顾泽,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
“吃好喝好,自然没烦恼。但如果有人不长眼,想在这儿没事找事——”
他顿了顿,指尖在酒杯沿轻轻敲了敲,“你该知道,罚酒的滋味,可不好受。”
顾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后背倏地冒出一层冷汗。
他没想到滕子京会如此不给面子,话里的警告几乎是明晃晃地砸过来。
他手一抖,酒瓶差点没拿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腰“咚”地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提醒,随即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顾泽回头,见是江程煜。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看着他,语气平淡:“顾泽,小心点。今天的酒度数不低,后劲大。你脸色这么难看,怕是已经上头了。”
说着,他自然地从顾泽手里拿过那杯刚倒满的酒,“京爷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话音未落,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动作干脆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虚弱和委屈:
“谢谢你,程煜……我的头确实好晕,早就站不稳了,我们回家吧?”
江程煜放下酒杯,点了点头,随即转向老爷子,微微欠身:
“老爷子,我这位朋友喝多了,怕是待不住了。我先送他回去,改日再登门赔罪。”
老爷子看着江程煜,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顾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摆了摆手:“去吧,路上小心。”
“谢老爷子。”江程煜应了一声,转身扶着顾泽就准备往外走。
顾泽愣了一下,目光复杂地扫过穆小吉的方向——
对方正低头,吃着江程煜盘子里堆积如山的饭菜,
仿佛对这边的闹剧毫不在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泽心里那点不甘和怨怼像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却紧紧咬着牙,一副想要生吞穆小吉的样子。
顾泽缓了半晌,脸上重新堆起温和的笑,只是那笑意没抵达眼底,
他看向穆小吉的方向,扬声道:“穆总慢用,
我这实在是酒精上头,撑不住了,就先告辞了。程煜,我们走吧!”
江程煜点点头,扶着顾泽准备要走。
同桌的江朔自始至终没动过筷子,一双眼睛像钉在了江程煜身上。
他不懂,为什么小爹爹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眼前的小爹爹真的就那么冷血了吗?
离开了爸爸,也不要从小带大的自己了,就连圣雪也都还了回来。
心里的委屈像潮水般涨起来,眼眶早就红得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兔子,水汽在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