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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形!阴阳变化,吞云吐雾,纵横来去,食松子,饮露水,蔡公,没想到北大还有精通武术的大师!”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赞叹,声音如一条绷紧的丝线,从三百米外的院门口笔直传来,聚而不散,竟有几分千里传音的意味。
这是一种特殊的音,属于密宗真言。
众人收势望去,只见一位气度雍容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三两个随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
钱玄同眉头微皱,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太渊侧首问道:“德潜兄认识此人?“
钱玄同道:“他现在改名载静云。“
太渊问道:“现在?那从前呢?”
钱玄同嘴角一撇,道,“从前,人家可是监国摄政王。“
太渊顿时了然:“原来是醇亲王。“
这位醇亲王,家中排行第五,也是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生父,当然,满清没了,人家的王爵自然也消失了,不过这位在一众满清的遗老遗少里依然地位不低。
黄侃皱眉说:“这家伙来干什么?”
几人走近,蔡孑民介绍说:“太渊先生,德潜先生,季刚先生,这位是载静云载先生,今天是过来谈生意的。”
载静云率先抱拳,姿态从容,道:“诸位先生,在下载静云,幸会。”
人家有礼貌,自己这边自然不能失礼了。
太渊等人也抱拳回礼,语气平淡:“幸会。”
载静云走近了才注意到黄侃、钱玄同等人筋骨稀松,不像是武术有成之人。
可方才远看时,那套拳的神韵不是作假,看来是拳法本身高明,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五爷富贵之人,我们这儿都是些穷书生,”钱玄同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讥讽,“要谈生意,怕是找错地方了。”
载静云早习惯了他的直白,反倒笑了:“德潜还是这么心直口快。不过作为东道主,让客人在院里站着说话,这应该不是北大的待客之礼吧?”
蔡孑民连忙拉了拉钱玄同的袖子,递了个眼神,钱玄同虽不情愿,还是侧身让开:“请吧。”
众人进屋落座,随从给每人倒上茶。
载静云端着茶杯,目光落在太渊身上:“这位就是太渊先生吧?久仰大名!先前的《汉语拼音方案》我仔细看了,真是惊世之作,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言语间,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似乎是种习惯。
太渊淡淡说:“过奖了。载先生你今天来谈生意的吧,我们都不是商人,有话不妨直言。”
载静云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开门见山:“我听说诸位正在编写字典,这是教化万民的大好事。”
众人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静静看着对方,等他继续说。
“在下不才,托祖上的福还有些浮财,愿意在字典成形后出钱印刷、推广,只求在编辑者一栏里加个名字。”
他是看出了字典的价值,想为自己赚上一份名声,或许以后还能够成为自己的金身也说不定。
“以前是卖官鬻爵,现在是沽名钓誉,”黄侃冷笑一声,似乎对载静云很有意见,“你以为现在还是大清朝,能让你随便买名声?”
“放肆!竟敢对五爷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