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特洛伊语?它们想做什么?无数个问题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恐惧的本能尖叫着让他逃离这片炼狱,远离那吞噬生命的红光和令人疯狂的亡灵低语。
但目光触及祭坛上那抹迅速消逝的苍白,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责任?是旧情?还是不甘?)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惊涛骇浪的恐惧中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肩头如山的重压、指尖残留的粘稠冰冷与灼烧刺痛、喉头的干涩血腥、脏腑的痉挛绞痛……所有感官的极致痛苦都在疯狂地警告他:留下就是毁灭!
然而,那祭坛上流逝的生命,那红光中蕴含的未知恐怖,又像无形的钩锁,拽住了他试图后退的脚步。
赢猛的脸颊肌肉在沙砾的抽打和内心的剧烈冲突下微微抽搐,牙关紧咬,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的瞳孔在惨白日晕、诡异红光和亡灵虚影之间急速地、惊疑不定地扫视。
每一个感官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每一个脏腑都在哀嚎着逃离,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或许是战士的尊严,或许是未解的谜团,或许是对那苍白身影最后一丝无法割舍的牵绊——将他死死钉在了原地。
下一步是拼死一搏,冲入那吞噬一切的红光?还是调转马头,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疑问逃离这人间地狱?
巨大的悬念如同那不断搏动的红光阵法,沉重地笼罩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之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在为那即将到来的、决定生死的行动积蓄着力量或酝酿着退缩。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要将那满口的沙尘和冰冷的恐惧一同咽下,某个决定正在脏腑的痉挛与大脑的眩晕博弈中,艰难地、痛苦地成形。
就在拓克召唤沙狐骆驼、姬昊率军冲向古塞的同时,远处氐人大军的阵营中,统帅拓跋烈那双如同北极冰渊般的眼眸,也死死盯住了柔然古塞方向冲天而起的沙柱和隐约浮现的暗红光芒。
即便是来自苦寒之地、见惯了极光诡谲的拓跋烈,此刻也感到一阵惊疑不定。
他看到的不是自然的风沙,那沙柱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凝聚不散,其中闪烁的暗红色纹路,让他怀中那块封印着一缕极光的冰晶竟产生了轻微的共鸣,发出微不可查的淡蓝荧光。
这异象远超他的常识,那不是军队能做到的事情,更像是……传说中触及世界本源的力量。
尽管距离尚远,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依旧如同闷雷般滚过他的耳膜,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嗡鸣,这声音让他坐骑——一头巨大的霜狼——都不安地刨动着爪子,发出畏惧的低吼。
顺风飘来的空气中,除了固有的沙尘味,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古老尘埃和某种硫磺气息的怪味,这味道让他鼻子微微发痒,心中警铃大作。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古塞方向弥漫开来,并非物理上的冲击,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压抑感,仿佛那片空间的规则正在被扭曲。他指尖划过腰间的刀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但这熟悉的感觉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心。
“国师所说的‘龙纹赤璧引动地脉,勾连异界’……难道竟是真的?”拓跋烈心中骇然,原本只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计,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渺小和可笑。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完全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