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桂兰本身血气足,裹紧背心后倒还能接着睡,前半夜冷,后半夜热得她冒汗,睡得极其的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白丽影怎么也起不来了——她发了高烧,脸烧得通红,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张桂兰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众人道:“她这是故意的!半夜把身子探出去冻得冰凉,我都被冻醒起来穿背心!”
昨晚张桂兰起来找棉背心,又轻声嘀咕,好几个值夜的男人都听见了。
这些老兵经历过真枪实弹的战争,哪怕睡着也保持着警醒,稍有动静就醒,哪会没察觉帐篷里的异样。
可再气也没用,白丽影发着高烧,总不能把她扔在雪山上。
队员们只能临时做了个简易爬犁,轮流拉着、背着、抬着她走。
雪山里本就危机四伏,一步没踩稳都可能出意外,带着个病人在根本没有路的雪山上又爬山,又下山,更是难上加难。
若不是这些当兵的体力好、经验足,换了普通人,根本带不动她,只会一起陷在这冰天雪地里。
就这样,也是影响了当天的打猎,只打了些兔子山老鼠之类的小东西。
用子弹打这玩意儿,都觉得浪费,当天大家都在玩弓箭和弹弓。
江晚意兴致勃勃的学了好久,乔云霆笑得不行,她天生没这根筋,还不如七岁的司明。
好在下午直接到了车队那里,大家也就放心了。
苏芙盈当着白丽影的面,忍不住的厌恶:“小蒋,你骑摩托送白丽影回去。”
陆西辞否定了这个想法,“摩托车不安全!”
陆西辞没按苏芙盈说的“派摩托车送白丽影”,反而直接安排了司家的吉普车。
都送了,当然要一步到位,吉普车既能遮风挡雪,还能顺便把猎物捎回去。
车上装得满满当当:几十只兔子、所有的兽皮、骨头,还有狼肉和野猪肉,称重下来竟有一千来斤。
剩下的也有一千多斤就是好肉,车里带了上百斤的盐和腌料,罗砚洲带人在这里可以慢慢处理,这是准备陆西辞准备婚宴用的东西,不会给鱼水情的人带走的。
江晚意特意跟负责送回的人打招呼:“皮毛处理出来就行,我回去自己裁剪。”
多好的皮子,野猪皮做鞋就算了,鹿皮真美,还有狐狸皮,她肯定要自己弄的。
驾车的是司家的驾驶员,同行的还有“鱼水情”饭店的人,专门会去处理这些皮毛和肉。
被吉普车送下山时,白丽影靠在座椅上,烧得昏沉的脑袋里却松了口气。
发烧这个理由足够“体面”,没人会追问她为何单独返程,更不会猜到睡袋里的闹剧,比起“被队伍丢下”,这样的离开总算保住了她的颜面。
她越想越觉得庆幸,甚至心底涌起对陆西辞的感激。
若不是他安排得当,只让一两个人送她返程,她连装病都不敢——雪山里单独赶路太危险,真遇上野兽或迷路,被抛下几乎是一定的【这是她的想法】。
在她看来,陆西辞选了更稳妥的吉普车,还让专人护送,分明是“怜惜”她,怕她受委屈。
想到这儿,一种扭曲的幸福感在她心里蔓延开来,仿佛陆西辞的安排全是为她考量,连车厢里的暖意都成了“特殊关照”的证明。